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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符锐和典典回到家中,已经是中午了。符锐搂着典典像搂着一只弥留的小鸟,典典浑身哆嗦着,眼中的光华若有若无。

 典典自从得到那个坏消息以来,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了,现在典典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连说话的劲都没有了。

 符锐把典典安置在卧室的大上,用被子严严实实的把典典裹紧,只出一个小脑袋。符锐微笑着对她说:乖宝宝,闭上眼睛休息,我去给你做饭。

 符锐从冰箱里拿出一袋速冻水饺,做了两碗,端到典典头。典典虚弱得没有一点力气,符锐端着碗喂典典,符锐一口饺子一口汤的给典典喂,很像典典出去挣钱时符锐一个人在家喂茜茜那种样子。

 符锐给典典喂完饺子,自己也胡乱的把自己的那碗吃完。符锐再次把典典安置在暖暖的被窝里,只出一个小脑袋,符锐微笑的看着典典,用手指轻拂典典的眼,催典典闭上眼睛睡觉。典典疲倦的合上眼帘,符锐亲亲典典的脸颊,再亲亲典典的嘴,然后伏在典典的耳旁说:乖宝宝,闭上眼,好好睡,我去一趟单位,我不回来,不许睁开眼啊。

 符锐来到单位,符锐跑到卫生间,符锐确信周围没有一个同事,他才把水龙头大大的打开。北方五月里的自来水刺骨的寒冷,符锐把头放在自来水下,符锐的泪水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倾泻出去。

 符锐整个下午都在网上搜索有关艾滋病的资料,在此之前,艾滋病是一个魔鬼般恐怖但又知之甚少的东西。符锐把在网上收集的资料归类并打印出来:

 1。艾滋病是由艾滋病病毒引起的,这个病毒的全称是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umanimmuno-deficiencyvirus,简称HIV),它能摧毁人类身体内的防御系统,使人体失去了抵御所有疾病的能力,从而最终导致死亡。目前还没有治愈艾滋病的办法。

 2。艾滋病病毒是通过带病毒的体换传染。这种传染有可能发生在感染和发病之间的任何阶段。艾滋病病毒在下面这些体中存在:血、**分泌物、母。由此而延伸出最常见的三种传播途径:血、、母婴。当然只要是任意一种携带艾滋病毒的体通过破损的皮肤进入另一个人的体内,那么就可能发生传染。

 3。从受到艾滋病病毒感染,到体内产生出艾滋病病毒抗体,这一段时间称为窗口期。在窗口期,艾滋病病毒感染者的血检测查不到艾滋病病毒抗体,结果呈。窗口期的长短个体有差异,一般6周到6个月,平均为3个月。从染上艾滋病病毒到艾滋病发病平均长达7年。因此染上病毒的人可能很多年自己感觉很健康,别人也看不出来,但仍然能传染别人。艾滋病发病后,一般在1到2年内死亡。

 4。一组统计数据:在不采取任何预防措施的情况下,正常人输进了艾滋病病毒的血其感染的几率是95%,而一个HIV感染者或已经发病的病人与一个正常人发生关系的感染几率不到1%,同恋的传染几率有所不同,男传男的几率要比…wAw..其他方式大得多,女传女的几率要比其他方式小的多。如果母亲是一个HIV或艾滋病的病人,其感染给胎儿的几率是25%

 5。艾滋病病毒在体外环境下很脆弱,很容易被杀死,因此艾滋病病毒不通过空气〕物、水等一般日常生活接触传播。另外,艾滋病病毒不能在蚊虫体内生存,不能通过蚊虫叮咬传播。在摄氏60度的环境中30分钟就会死亡,艾滋病毒在凝固的体中存活时间不超过10分钟。

 6。艾滋病的研究是当前科学研究领域中进展最快的一个,艾滋病只不过是一种病毒疾病,其病因与传播途径都非常清楚,目前虽然还没有完全治疗它的有效方法,但是人类降伏它肯定比攻克癌症要容易得多,早得多。

 7。我国《艾滋病防治条例》规定,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歧视艾滋病病毒感染者、艾滋病病人及其家属。艾滋病病毒感染者、艾滋病病人及其家属享有的婚姻、就业、就医、入学等合法权益。本人不同意不可公开艾滋病感染者或病人信息,医疗单位不得推诿拒绝治疗艾滋病感染者或病人。对于经济困难的艾滋病病人应免费提供抗艾滋病病毒治疗药品。艾滋病感染者和艾滋病病人应当采取必要的防护措施,防止感染他人,不得以任何方式故意传播艾滋病。

 下班的时候,符锐把这些材料小心的拿好,去幼儿园接了茜茜,然后匆匆的回到家中。

 符锐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脂粉味幽幽的飘过来,符锐感到心里踏实了许多。

 符锐来到卧室,典典还在睡,典典从昨天下午得到那个坏消息到现在心里实在太疲倦了。符锐和茜茜蹑手蹑脚的走到典典身边,符锐伏下身在典典脸颊上吻了一下,典典睁开眼睛,典典的嘴角轻轻的动了一下,仿佛一个微微的笑。

 茜茜象小鸟一样扑向妈妈,典典把茜茜紧紧的抱在怀里,这个瘦瘦小小的女娃娃是一个缩小了的典典,如果典典的生命在某一个时候消失了,那么这个小女娃娃就是典典生命的延续,而她的生命之花一定会永远美丽的绽放,因为她的妈妈活着的时候已经把能承担的全都承担完了。

 符锐一家人吃完晚饭,符锐把茜茜早早的安排去睡觉,然后符锐拉着典典的手,把她拉到厨房的饭桌前,挨着她坐下。符锐歪着脑袋看着典典,甚至有点调皮的笑了一下。符锐说:典典,你看你的眼影抹的黑黑的,膏也涂的黑黑的,好像刚刚被烟熏过,你这妆叫作烟熏妆吧?典典木木的看着符锐,并没有被他逗笑。

 符锐清了清嗓子,然后从兜里拿出预先准备好的材料,符锐轻松的说:“典典,我现在是大夫,你现在是我的病人,我给你上一堂课。”

 符锐用一种非常平静的口吻一字一句的念着艾滋病的相关知识,当符锐用心念完这篇材料时,符锐发觉典典并没有安心去听艾滋病的知识。符锐把材料收好,然后跟典典说:“今晚你思想总不集中,明天还得给你念一遍。”

 典典的神情一直很恍惚,她始终不说一句话。符锐坐在典典身旁,瞅了典典很长时间,突然问道:“典典,咱们茜茜种过牛痘吗?”典典惑的看了符锐好长时间,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种过”太好了!典典终于开口说话了,符锐赶紧接着问:“你种过吗?”典典抬起眼睛说:“种过。”符锐又问:“你知道种牛痘是预防什么病的吗?”典典说:“不知道。”符锐说:“是预防天花的!”典典惑的问:“天花很可怕吗?”

 符锐说:“天花对于今天的人们来说当然一点也不可怕,但是在牛痘出现之前,天花绝对是一个惨绝人寰的杀人魔王。18世纪欧洲蔓延天花,死亡人数曾高达1亿,天花的烈传染使人类在地球上的生存面临着危机。然而,这种能够毁灭人类的天花却是被人类消灭的第一种传染病。18世纪,英国的乡村医生爱德华-琴纳发现,牧场挤工的手上常常感染牛痘,而有牛痘者全都没有患上天花。1796年5月17,琴纳进行了一项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医学实验,他为一名8岁男孩人工接种了牛痘,此后这个男孩再也没有感染天花,也是从这一天起,那种可怕的天花病毒再也不会感染我们人类了。而今天,攻克艾滋病已经成为全人类共同的目标,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种疾病如此的得到全人类的共同关注,艾滋病并不是什么神秘的疾病,它只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病毒疾病,它的病因和传染方式都已经研究的非常清楚,可以断言在不久的将来,人类一定可以象战胜昨天的天花那样战胜今天的艾滋病。”

 典典听了符锐的一番话,看了符锐很长时间,突然问了一句:“符锐,你说艾滋病人的器官能卖钱吗?”符锐听完脑袋嗡的一声响,符锐盯着典典的眼看了好长时间,符锐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讲些什么。

 典典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呢?典典想:她给这个家里带来了天大的灾难,她现在已经没有其它方法去弥补了,如果可能,她希望能给家里做最后一点贡献,但是,像她这样人的器官一定是长了病毒的,这样的器官一分钱也卖不了。

 典典想:她已经下定决心一个人去承担所有的罪过,她绝对不会把灾难留给符锐和茜茜,无论符锐怎样的花言巧语,他只能暂时的惑她,但绝对不会动摇她下定的决心。

 符锐觉得典典现在已经执不悟了,一个执不悟的女人是非常危险的,即使是典典这样凄美的女人,也同样让人又怜又恨。

 符锐盯着典典的眼,突然毫不留情的吼道:“典典,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承担面临的一切吗?你以为你一死了之一切就解决了吗?你太荒唐了,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有一个非常严峻的现实我一直也没有跟你说过,你知道吗?现在不仅仅是你一个人得了这种病,我也极有可能感染了这种病,甚至茜茜也同样有感染的可能,你以为你一个人不活了就能挽救我们吗?”

 符锐的话彻底把典典击垮了,典典软软的蹲在地上,典典把手指伸到自己的头发里,把头发紧紧的抓成一团,她使劲的摇着头,嘴里绝望的说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符锐把手放在典典的肩上,符锐感到典典肩膀的柔软和体温,符锐平静的跟典典说道:“典典,其实生和死对我俩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们今生作为夫,已经生活了整整5年了。我记得我们相爱的时候,全世界都来反对我们,当时我们是那样的勇敢和无畏,我们最终战胜了整个世界保卫了我们的爱情。我记得我们曾经说过,如果我们能成为真正的夫,哪怕只能拥有一天也不枉相爱一场。可是我们已经做了5年的夫了,5年啊,那是多少天啊,老天太厚待我们了。现在我们每多过一天就得到了一份额外的馈赠,我们怎么可以去拒绝老天这样对我们的恩惠呢?”

 “其实生和死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冬去来,花开花落,自然界的万物没有谁能够打破这样的规律。山坡上的小草,一岁一枯荣;池塘边的蜉蝣,朝生而暮死。它们的生命是那样的短暂,可是他们却活的那样快乐,它们蓄蕾而花开振翅而飞翔,仿佛并不在意寒冷和黑夜即将来到。而我们现在依然是那么的健康,我们的生命比它们要长久的多,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去好好享受现在拥有的每一天呢?”

 “现在的世界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为合理的世界,全人类的理想都是推动社会的文明进步,这已经成了地球上每一个人的共识。在漫长的人类社会里,没有任何一个时代能够象今天这样飞速的发展,如今的科学技术新月异,人类的文明进步越来越快,我们不断的享受到一个又一个人类创造的新成果。消灭艾滋病同样是人类文明进步的一个组成部分,现在每一天都有无数伟大的人们在寻求战胜它的办法,现在他们每一天都有新的发现和新的进步,这些令人尊敬的人们在如此高尚的工作,我们为什么不用一个乐观的微笑去等待他们呢?”

 典典抬起头,典典的眼眶上挂着泪珠,典典的嘴角微微一动,符锐看到那似乎是一个瞬间的微笑,它像茫茫的黑夜里一盏微弱的灯光那样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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