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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柳尔雅果然坐于车上,神智还处于方才的震惊中。

 那段宣言的威力简直可和核弹爆炸比拟,不只她呐呐地说不出话,连周围都在一瞬间静默下来,市集的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心碎的声音随地可闻,更别提各人脸上所呈现出不可置信与伤心透顶的表情了。

 与来时的情景完全两样,一路上人人自动让道,像极了恭送高官显贵似的。

 等回过神,人已在归途的半路上,浑然不知是如何离开那片混乱之地。

 而那肇摹者此时却-派地轻松自在,大手随地按在方向盘上,隐约还可看出手指正节奏的律动,敢情好,他心里乐得哼歌呢!

 不似来时的易怒暴躁,瞧他眉飞舞的。

 察觉到柳尔雅含怒气的目光,安格鲁挑起眉毛,用眼神询问着。

 在市集上傲了那么惊逃诏地的宣布后,现在他居然还没事样地用无辜眼神看着她。

 柳尔雅双眸燃着怒火,一言不发,却一径地盯着他。

 安格鲁于咳两声,敛起愉悦的神色,耸耸肩,提醒她地说道:“你的承诺,尔雅。”

 “我?”柳尔雅睁大双眼,指着自己的鼻子。她怎么没这个印象?

 “没错,就是你。”安格鲁地笑着“该不会这么健忘吧!把昨晚摸黑的犯罪行径都给忘了吧!”

 开啥玩笑!只因为剃了他的胡子,就得赌上一生的幸福?这是哪国的法律?虽然这种惩罚,她并不是那么觉得讨厌就是了。

 “喂!”柳尔雅蛮横地叫着,精致粉琢的小脸布不悦“我是好心耶!肴你忙得没有时间整理仪容,不得已只好利用你睡眠的时间帮忙修剪,你居然不知感恩还反咬我一口?”

 然后让他一早去J家遭人笑?

 安格鲁苦笑,再度将车停到路旁,和她争辩非得全心全意不可,否则的话,很可能会被她的歪理所说服。

 “尔雅,”安格鲁倾身沉声道“并不是我没有时间整理自己外貌,我也不愿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山顶人似的。”天知道他那副模样吓哭了多少小孩。

 “市集上的状况你了解吗?和我顶着络腮胡来时情境完全不同。”安格鲁顿了顿,对于要夸赞自己的外貌,还是不太能够说得面不改的。“我必须靠着邋遢的保护,来隔绝女对我的好感,懂吗?”

 看到柳尔雅不以为然地嗤笑着,安格鲁不为之气结,勉强抑下想抓住她肩头猛力摇下那抹笑容的冲动,远望窗外,镇定、镇定。

 感觉到他燃烧的怒火,柳尔雅收起轻视的笑容。“好啦,你说什么是什么。”

 虽然她心里明白所言完全属实,但就是拉不下脸承认自己的错,硬是睁着眼说瞎话,扭曲事实。安格鲁深深地肴着她,直到她在悉的目光下局促地低下头。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解释什么,发动车子离开。

 柳尔雅对于安格鲁的沉默感到不适,他对她一向是呵护兼疼爱的,像对妹妹一样地照顾。

 妹妹?忽地心头一阵揪痛,回想市集上由四面八方拥上的娘子军,环肥燕瘦的,好吧!算他真有那么一点吸引力好了。

 柳尔雅扁扁嘴,靠着车窗别过头,不愿和他对上视线。

 就这样。第一次,两人各怀所思的回到了医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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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尔雅坐在马桶上反复思量,发觉自己真的有点喜欢上安格鲁。

 有点吗?好吧!是非常喜欢。她烦躁地推翻之前的说辞,心里万分后悔昨晚为何多事刮去安格鲁的胡子,为自己招来一堆对手。

 盯着那双作孽的手,柳尔雅长长地叹了口大气。

 自从踏进家门,安格鲁就只是自顾自地将东西归位,无视于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她。

 末了淡淡地代了句。“晚餐在桌上。”就锁进研究室没再出来过。

 托着下巴,双脚有些鲁地张成大字型,细细盘量自己有多少胜算。

 因为之前的不智行为,将安格鲁费尽心力驱走的苍蝇再度招回,不过,嘿嘿,柳尔雅得意地笑着,她可是赚到了一个未婚的头衔,最重要的,她还和他同共枕呢!

 犯下的错既然已不可挽回,就不用太计较啦!柳尔雅找个借口原谅自己的过错。当务之急还是想想对策再说。

 她凝神苦思,突然大叫一声,随即掩嘴张望四周,怕被人听见。

 笨!她敲了自己一记,厕所就自己一个,哪还有谁会偷听啊!

 一想起刚刚得到的灵感,不住偷偷窃笑着,雪桐写的小说里一遇上了这种情形,不就是…来个美人计嘛!

 让她教导他共赴云雨的欢乐,这可是他们这些试管婴儿从来没有尝试过的,那些女人哪里比得上?只要安格鲁一沾染上,怕不成为她的俯首之臣?

 呵…只不过,其中有个技术问题尚待研商…她亦为不解人事的处子,连接吻都不曾有过呢l虽然阻力有点大,不过,柳尔雅怀信心地想,小说看多了,多少也学了点经验,再加上一面摸索一面改进,一切问题一定会刃而解,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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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柳尔雅进浴室那么久都没出来,也没斫见水声,安格鲁担心地将耳朵贴上门板,努力倾听里面的声息。

 刻意摆出的严肃还真令那丫头领略到事态的严重,只是她一个人在浴室里咕哝了那么久,不知又有什么鬼点子应运而生。

 安格鲁不在乎地挑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J曾骂他对于男女之事少筋,其实他斜睨浴室一眼,那是因为值得他动心思的对象尚未出现罢了!

 想要斗斗智力?哈!安格鲁愉快地哼着小曲走回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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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马桶上坐得太久,加上白天市集上的折腾,柳尔雅在浴室里打起吨来。

 下巴滑手掌,柳尔雅猛然惊醒,有些不可置信地发觉自己居然坐在马桶上睡着了!

 自己未免也太没神经了吧!柳尔雅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的线条,一边往卧室走去。

 体贴的安格鲁临睡之前不忘为她留盏小灯,柳尔雅微微一笑,心中感到莫名的悸动。天知道,安格鲁最不喜欢睡觉时有灯光照在他脸上的,即使是蝇头小扁也不行。

 柳尔雅轻轻地踱到前,跪坐在地,头靠在安格鲁随呼吸规律起伏的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有些着地看着他的脸庞。

 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细看他的脸呢!昨晚,因作贼心虚,没敢正视。

 柳尔雅伸出芋,指尖沿着的额,划出优美的弧度,天庭又不致过于突兀;刚毅的剑眉舒展开来。

 不似白所见那般的英气,感觉柔柔的,柳尔雅轻抚。

 好喜欢这种感觉。

 莲指轻巧地下移,滑过密而长的睫,英的鼻粱,还有在睡梦中微启的瓣。柳尔雅蒙的焦距落于其上。

 不知那两片软柔尝起来会是什么滋味。再往下,是布细小伤痕的下巴,她轻笑,随即不地发觉安格鲁居然比她还要漂亮。

 手指划过微微滑动的喉结,来到隆起的锁骨,接下来的,是安格鲁惯予仅着睡膛。

 柳尔雅可以确定在她来之前,安格鲁是完全睡的,因为刚开始时,有几次安格鲁很自然地把手置于头,正要拉下时才像又想起什么似的放开了手,真难为他了。

 张开双掌平贴其上,哇!让女人无法一手掌握咧!

 真不知平时忙于工作的他怎么会拥有这么一副厚实的肌?

 轻触他的耳际,睡梦中的安格鲁不耐地呓语,翻身躲避,柳尔雅像发现了新大陆似地格格娇笑,安格鲁怕

 她调皮地趴在枕畔,对着他耳边哈气,只见安格鲁皱眉闪躲,大手漫无目标地舞动着,最后触着柳尔雅,一把环住,安沉地呼吸回复平稳。

 柳尔雅玩了够,足地靠在安格鲁前,明白自己的心,从那夜钻上了安格鲁的后,就已沦陷在他无穷无尽的温柔中。

 清晨,安格鲁有些懊恼地扒着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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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做了一个真的粉绮梦,梦境中的柳尔雅眼波转,雪白的双峰在低俯之时若隐若现,双颊酡红的她娇声哦,轻柔绵连,不断挑逗他的感官神经…妈的!

 一声轻逸的呻将他吓得冷汗直

 “安格鲁…几点了?”柳尔雅模糊呢喃。

 眼见藕臂随着她的蠢动而一寸寸进危险地带,安格鲁像火烧股地迅速跳下,以跑百米的速度冲进浴室,隐约传来强烈水声。

 柳尔雅眯紧不曾清醒的蒙星眸,再度沉睡。

 只余下经过冷水冲袭后,却依然火高炽的安格鲁在浴室里怒声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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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桌上,柳尔雅低垂螓首,不时地抬眼偷瞄对面以报纸为屏障的安格鲁。

 略带不屑地闷哼,居然学她的招数,未免也太不长进了吧!

 不过她可不像安格鲁那么好耐,悄声潜近安格鲁身侧,倏地夺过打得大开的报纸,对上他充血丝的眸子。

 在淋了半小时的冷水后,叫他脾气还能好到哪?安格鲁别过头,对她的强横视若无睹。

 居然不理我?柳尔雅锲而不舍地跨上安格鲁的大腿,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过分亲密的姿势让他倒了一口冷气。

 “柳尔雅,你给我下去!”她知道这个姿势有多暖昧吗?

 柳尔雅回他魅惑一笑,弯成新月状的眼眸蕴狡猾的笑意。“才不要呢!谁叫你不理我。”小巧的足踝还顺势勾上他的,伸至背后叉,使得二人的躯体更加密合。

 怀的软玉温香刺着他,早先强下去的望又蠢蠢动。

 柳尔雅修长美腿合处所传来的温热逐渐扩散,像星火燎原迅速地燃烧了他的全身,使体内的血浓度节节升高,直冲望中心。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正在干什么!

 “下去!”声音里的冰冷和他的体温成反比。

 “我不!”柳尔雅倔强地应着,双手反扣得死紧。

 安格鲁愤怒地站起,猛力晃动,想把柳尔雅震,不料她的脚却越越紧,密切地贴住他的,不留一丝空隙。上下晃动的摩擦更加深了对他的蛊惑。

 虽然他是个正人君子,但他可不是柳下惠,他简直不敢想像她再这么挂在他身上的后果会是如何的香旎。

 就在安格鲁不知该搂紧她、还是掐死她时,门铃适时响起。

 安格鲁深一口气。“下来!”

 柳尔雅叹了口气,心不情愿地松开对安格鲁的桎梏,心里已把那不知名的程咬金杀了千百回。

 安格鲁调匀呼吸,心中庆幸来人到得正是时候,及时解救了他的窘境,待一拉开门,脸又沉了下来。

 出现在门后的是被遗忘多时的道森老爹。

 看着儿子脸带红的狼狈样,道森老爹笑得暖昧。

 “我是不是打搅了什么好事啊?”手肘还意有所指地顶上安格鲁的,眼光瞟向气嘟啷的尔雅。

 在安格鲁寒怒目光的扫下,道森老爹识时务地闭上嘴。

 老虎嘴上拔?这种傻事他可不干。自己儿子的情哪还不清楚?平常是脸上带笑,难得有一丝脾气,不过,泥人也有土,要是真惹火了他,还是远离他的视线才不会受到波及。

 屈指算算,从小到大,看他失控也不过就那么两三次,看来这小女娃还有能耐的嘛!

 等到儿子转身上楼,道森老爹才偷偷地走到柳尔雅身旁,小声问道:“你做了什么事,怎么安格鲁脸色那么难看啊?”难得难得。

 不就是引他嘛!这个完美计划花了她整个晚上窝在厕所才想出来的呢!

 可是好像方式不对,否则刚刚安格鲁怎么会那么生气?

 道森老爹看柳尔雅拧眉苦思,完全忘了他的存在,不甘心被冷落。推推想得出神的她,尔雅?“太不吧他放在眼里了吧!

 尔雅吓得惊跳起来,上老爹那审讯似的眼神,青葱般的手指扭绞着,困窘地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档事怎么好意思跟老爹说嘛!

 看柳尔雅那副脸带的模样,好奇心更加旺盛。

 “到底发生什么事嘛?”老爹急得跳脚,要说不说的,吊足了他的胃口。

 “没事,什么事也没有。”换装下楼的安格鲁不着痕迹地将柳尔雅带离老爹的势力范围,收纳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笑话。老爸打些什么主意他还不清楚吗?

 重新整顿过的表情探查不出半点端倪。大好时机又给溜走了,老爹憾恨地摇头叹气,又回复成平常温文有礼的他了。

 “爸。来这有事吗?”安格鲁挑起的眉显示着疑问。

 装傻!老爹心底冷哼,脸上堆了笑意。

 “昨儿个听说了一件大事,今早就赶着来证实一下啦!”说到那堆杂草,他老早就想除之而后快,没想到,他赞许地看了柳尔雅一眼,倒有人代劳了。

 安格鲁沉稳接招,不愠不火地昂首。“没错,如你所见,满意了吧!”看他那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妈的!

 “还有啊,”老爹的眼睛尽绕着柳尔雅滴溜溜地转“听说你有个未婚了啊?”

 柳尔雅闻言羞红了脸,怎么消息传得那么快?都怪安格鲁啦!自个儿暗自窃喜是一回事,但被遭森老爹讽侃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柳尔雅又羞又怒地看了安格鲁一眼,低咒。“妈的!”

 正解释的安格鲁闻言转头。“你再说一次?”他没听错吧!

 安格鲁板起脸好吓人,不过对她没啥作用,讲就讲嘛!

 “妈…的…”两个音节故意拖得又长又大声,让人想要听错也难。

 “什么?”道森故作骇然状地睁大双眼“谁教你说的?”

 柳尔雅不说话,两眼直勾勾的,无言地说明了谁是指导者。

 接下了柳尔雅投来挑衅的眼神,表面上不动声,私底下可是努力回想自己曾在哪次暴怒的时候口而出,没想到她的语言天分高的嘛!骂人的话倒是学得字正腔圆。

 道森老爹摇头声道:“安格鲁,你自己脾气不好也就算了,干什么教坏人家女孩子呢?唉…只怪自己教子无方啊…”不理会道森老爹的自怨自艾,毕竟在他相亲时,用过数十回的招数对安格鲁早已免疫。

 拉过柳尔雅往门外走去,老爹见状急忙追上。“你们要去哪?”

 “医护所。”安格鲁头也不回地向前走,暗自加重手中力道不许柳尔雅停下脚步。

 “老爸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来看你,你居然这样对待我?”道森老爹吹胡子瞪眼地双手。儿子不置可否的态度让他一点捉到把柄的成就感都没有,气得只能张大双眼目送两人离开。

 柳尔雅频频回头,苦于安格鲁的箝制,只能借由眼神来表达歉意,老爹笑着挥挥手,表示他完全谅解。

 突然,老爹想起什么似的轻声说道:“啊!忘了重要的事,你最黏人的粉娃妹妹要来了…走了吗?”明知人已走远,还故作姿态地引颈盼望。

 嘻!有好戏瞧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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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离开老爹的视线,安格鲁像烫手般地跳离柳尔雅数步远。

 柳尔雅不依地嗔道:“安格鲁!我只不过刮了你的胡子,更何况代价你也索取完毕,为什么又这样防我?”活像她有传染病似的。

 见安格鲁不予理会,只是一径地自顾自走着,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吃力地踮高脚尖将他别过的头扳回,视线对上他的。

 “难道你要我像只无尾熊一样攀在你身上吗?”柳尔雅不怀好意地低语。

 她敢威胁他?

 “嗯?”她得意地出声询问。

 不得已,只得忿忿地将手环上她的肩,带着惩罚意味地把她锁得死紧。柳尔雅不在乎地笑笑,双手环上他的,二人以极怪的姿势往所里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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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雅!”室的笑闹声中,只见得老大双手大叫。

 柳尔雅正和智慧玩得意犹未尽,一张香汗淋漓的俏脸布被人打搅的不耐。“干么啦!叫那么大声。”想吓死人也不是这种叫法呀!

 不多理会,继续埋首玩将起来。

 “嘿!你的弹珠出线了,你输了。”柳尔雅得意地笑着,想和她比玩弹珠?也不打听、打听她是什么来头,想当年她在村子里可是有名的弹珠女王啊!

 “不要啦,让我一次嘛!”智慧涎着脸哀求,他已经将全部的弹珠都输光了,怎么就那么玄,每每和柳尔雅的弹珠相撞,都是他的跑出线外,屡试不,真是怪了!

 “愿玩服输啦!弹珠输光了,明天教你玩跳房子。”

 柳尔雅将弹珠尽数收进口袋,抹了抹额上的汗珠。

 “跳房子?”智慧张大了眼,是期待与兴奋“那是什么?先跟我讲一下嘛!”

 “不行。”尔雅神秘地摇摇食指“明天才告诉你。”

 老大翻了个大白眼,这间研究室成立得还真是有点可笑,童玩游戏室里面甚至连沙坑都做了一个,看他俩趴在沙堆上头又是泥又是汗的,还玩得不亦乐乎,真搞不懂他们的想法。

 老大伸手硬是把柳尔雅拖离沙堆,智慧见状不地瞪着老大,那可是他的玩伴耶!把她拉走了他找谁玩?

 不过,在老大的威之下只得噤声,谁叫老大是他的头号克星呢?智慧耸耸肩,只得自个儿玩啦!

 看柳尔雅粉的脸上是沙粒和汗水,东一块黑西一块青的,还兀自娇笑着,短发透而散,衣服因在沙地里打滚是脏污折皱,虽然全身上下只能用狼狈二字形容,但由全身散发出来的青春活力却是如此明动人。

 玩成这副德!老大不由得摇头叹息道:“情敌出现了还不知大难临头。”

 正奔回战场的柳尔雅闻言顿住脚步两耳竖直。“情敌?”

 “算了!”老大摆摆手“不听就算啦!”作势离开,重轻友的家伙,刚刚叫她老半天都爱理不睬的,现在听到情敌才注意到她,真是,不吊吊她的胃口怎成呢!

 柳尔雅急忙攀上老大的手臂,奉上甜美阿谀的笑容。

 “别这样啦!老大最好了。”见老大仍不为所动,只得使出杀手锏“不然的话,J…哼哼哼…”原来,两个女人的友谊是靠着相互换情报而建立的,唉!

 老大红着脸嗔道:“谁让你说的?讨厌!”藏在眼镜下的尽是娇羞。

 “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语带调侃的声音在老大的背后响起,怎么才一踏进门就被人给点名了?

 老大回头,见心上人近在眼前,血轰地直冲脑门,脸红得像猴子股一样,掩面大叫冲出门外。

 J不可置信地瞪着老大扬尘而去的背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真有丑到让她一看见就拔足狂奔的地步吗?这对于他可是一大打击,不问个清楚会三天吃不下饭的。

 “喂!老大,等等我!”J跟着追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柳尔雅。

 “话都投说清楚就跑得不见半个人影,什么嘛!”柳尔雅气得跳脚,他们两个到底来干什么的啊?

 对于老大说的事情耿耿于怀,柳尔雅在研究室里走来走去,脑子里充斥着情敌二字,已把玩的事完全抛在脑后。

 白痴女人!绕得我头都晕了。智慧轻蔑地撤嘴。直接去找安格鲁就好了嘛!

 “去问问安格鲁大哥吧!”智慧看得烦了,出言点醒。

 为什么他会喜欢和柳尔雅在一起玩?难不成自己也是属于同-一阶层的?他也变白痴了?不会吧!智慧被这项发现吓得合不拢嘴。

 柳尔雅闻言来不及道谢,也没有看到一旁智慧张大嘴的蠢样,一溜烟地直往安格鲁办公室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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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老大,等等我呀!”J追得上气不接下气,没想到老大瘦瘦弱弱的模样,一跑起来居然快得像一阵风。

 老大停下脚步,依然红透的脸埋在掌中,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双手放下,正好上J追至面前的脸。

 “你怎么见了我就跑?”J弯手支着膝盖,道。

 老大再做一个深呼吸,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意味,攫起J的衣领一股作气地说道:“我喜欢你!”

 J瞠目结舌,哪有人突然用这种方式告白的?太…太直接了吧!

 见J没有回答,老大恼羞成怒。“你的回答呢?要或不要一句话。”

 叫他怎么说?老大的姿在医护所里也是算数一数二的,但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这…“算了!”看J还是一副愕然的表情,老大心头一酸,回身想走。

 或许是她眼中的哀楚触动了他,也或许是她勇于告白的心意感动了他,更或许是她的美吸引了他,总之,J就是上前将她抱住,狠狠地印上了她的,不让她将放弃的话口而出。

 就这样,J的花心生活从这一刻起宣告终结。

 J后来还是一直不了解为什么那时会冲动地吻了老大。害得他的森林变成沙漠,再也乏人问津,更可恨的是他居然就这么甘心地臣服,一点怨言也没有。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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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格鲁大哥,人家好久没看到你了,你想不想人家嘛!”一抹腻人的身影直贴在安格鲁身侧,紧黏着不放。

 “粉娃,怎么有空来?”安格鲁脸上挂着彬彬有礼的笑。要是看仔细点,可以发现眼底勉强下的厌烦。

 安格鲁在心底暗咒,连她都进得来,办公大楼的门该加强了。

 粉娃像只八爪章鱼在安格鲁身上,捏紧嗓音故作娇态地怨嗔。“你有了未婚,粉娃不来看看怎成?”开什么玩笑,之前他活像只大狗熊出,避之都唯恐不及,哪还敢靠近?就怕一个不小心给看上就糟了。

 可是前在市集上惊鸿一瞥,天哪!要是知道绒绒的狗熊脸底下是长这样,早就暗坑起来自己用了!不过,粉娃冷哼,未婚?算什么,看起来活像个发不起来的蛋糕,哪能和她的丰比啊!所长夫人的位置她要定了。

 安格鲁不着痕迹地挣脱粉娃的箝制。“这里病菌多,不敢让你来,本想改天再到府上拜望世伯的。”妈的!多年面对病患所培养出来的耐此时正好派上用场,只不过,也已经快要磨光了。脸上的笑好僵硬,安格鲁不自觉地用手去

 “安格鲁大哥你哪里不舒服?来,我帮你,我最会按摩了。”一双魔爪见机不可失马上往安格鲁脸上贴近。

 安格鲁眼明手快地抓住,漾起死人的微笑。“不劳费心了!”被碰到还得了?他可是守脸如玉的,潜意识里不愿让柳尔雅刮过的地方遭人凌

 粉娃给笑得失了魂魄,两眼泛直勾勾地看着他,只差没发出狼叫。好帅!而且安格鲁还握住了她的手,啊,她陶醉地闭上眼,浑然没发觉已被人推出门外。

 “我还有工作要忙,不陪你了。”

 直到关门声响,粉娃才从甜美的幻想中惊醒,开心地笑得花枝颤,安格鲁一定是被她的美丽得害羞了。

 粉娃愉快地哼着小曲,回家打扮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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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在另一道门后的柳尔雅看得心里不是滋味。为什么对那个波霸女人就和颜悦地有说有笑,对她就臭脸对待?拉开衣领低头探望…是有那么“一点”比不上啦。难怪会有差别待遇,哼!

 安格鲁无力地靠在躺椅上闭目,须臾,缓缓地叹道:“尔雅。进来吧!”

 柳尔雅施施然地推开门,重重落坐在他面前,对于偷窥被发现的事毫无愧

 安格鲁抚着额头皱眉。“没人教过你偷听是件不道德的事吗?”早上的折腾已经够扰人的了,现在又多了个粉娃来搅局,睨了柳尔雅一眼,是责怪,把一些闲杂人等全引来了。

 看到安格鲁疲累的模样,不忍再回嘴,乖乖地踱到他背后,动作轻柔地替他抚着额角。

 安格鲁放松脸部线条享受这舒服的触感,但柳尔雅突发的一语又让他蹙起眉。

 “我只是使用一些未婚应享的权利嘛!”捉算是其中一项吧!

 安格鲁站起转身,张口想要训斥些什么,但上柳尔雅那无辜的大眼,还状似柔弱地眨呀眨的,只能颓然摇头。

 柳尔雅暗自窃笑,又胜了一盘,挽着安格鲁的手柔声道:“走吧!今天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你?”轻视的眼神透着怀疑,一向主张女人远庖厨。以打着不谙未来物品拒绝动手旗帜的她,居然夸口发下豪语?

 柳尔雅皱鼻。“哼!之前不过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罢了,今天我可发现一个好东西。”瞧不起我?让你刮目相看!

 “哦?”安格鲁挑眉,这么有自信?“什么东西?”

 “不能说、不能说,要给你惊喜的。”柳尔雅已忘了粉娃带来的酸味,雀跃地笑着,那份特地为他准备的心意让人怜惜。

 没心机的丫头!看她巧笑倩兮的模样,安格鲁不伸手想将她拥入怀里,微抬的手硬生生地顿住,怕像早上那样一发不可收拾,抑下腔的望,借口拿外套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

 兴奋中的柳尔雅对他不自然的举动未曾留意,心思全挂在今天挖到的宝藏上头,迫不及待地催促安格鲁赶回家中,准备大展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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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屋里弥漫着陌生的香味,安格鲁隐住腔的好奇故作不经意地朝厨房探头。“那是什么味道?”好香。

 直刺着他的嗅觉,空空的胃响起了偌大的声响。

 柳尔雅着急嚷着:“不可以偷看啦!去外头等着。”

 手中的锅铲挥舞着,真不知那到底是厨具还是武器。

 身为堂堂所长,在可人儿的娇叱下竟只有乖乖踱到客厅沙发上呆坐枯等的份。安格鲁引颈企盼,像极了没有定焦躁的小伙子。他有些讶然地发觉,强力安抚住缰的心神,故作镇定地瘫在沙发上,殊不知下意识地轻敲椅面的手指。还是透出他的不耐。

 “好了!”柳尔雅的欢呼声解除加诸在他身上的制,安格鲁长腿一跨,三二步就横过十来公尺的距离,奔至桌旁,只看到一大盘青绿油亮的东西摆在桌上,香味扑鼻。

 “这是什么?”安格鲁半蹲着,眯起眼睛端详,脸上充稚气。

 像个小孩子似的!柳尔雅笑而不答,只是迅速地抄起叉子,毫不留情地朝那盘东西进攻。

 安格鲁见状也不甘示弱地动手,只见二人很没形象地活像非洲难民抢食吃起来了。

 门铃声划破寂静,埋首努力的他们分不出心也拨不出空。一致地不予理会,但来者似乎抱着不见主人心不死的决心,继续揿着电铃。

 安格鲁叹口气,对柳尔雅提出警告。“我去开门,不许偷吃,听见没有!”

 柳尔雅头也不抬地胡乱地点了下头,见她的答允不带丝毫诚意,安格鲁临去前走她手中的叉子,这才放心应门。

 柳尔雅肩一耸,手是生来干什么的?不就是灵活应用嘛!掐起一大片菜叶,脖子一仰,眼见就要人口…

 “不要!我的包心莱…”一阵哀嚎声顿住柳尔雅逐渐下降的手。

 J抢过站在门口的安格鲁身侧,看到柳尔雅的举动无力地跪在地上抱头呜咽,一脸的哀凄悲楚。

 柳尔雅两眼贼溜溜地转,怎么?J不会就是这颗包心菜的主人吧!心思迅速地转了一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湮灭手中的证据,反正,还有个强势的共犯帮她扛下这个罪责,嘿…嘿…“不!”她居然就在他面前蹂躏他的心血结晶?J掩面大叫。伏在地上拳头紧握猛捶地面。“我的包心菜啊…”看到J这样,柳尔雅心起罪恶感,好意地蹲在他身旁拍拍他的背给与安慰。“不过是一颗包心菜嘛!别想那么多,吃了就…”

 J闻官弹跳起身,手指着柳尔雅气得半晌说不出话。

 “你…你…先是毁了我的老鼠,现在又把我的包心菜给下肚,你到底跟我有什么仇!呜…”

 柳尔雅被J这突来的举动吓得跌坐在地。不知所以然。

 安格鲁伸手扶起柳尔雅。用眼神暗示她噤声。他深谙她语不怒人誓不休的拿手本领,为了J的血着想,她还是把嘴闭上的好。

 看着J潸潸泪下的模样,安格鲁真有些啼笑皆非。

 自J口中直嚷着包心菜的情形来看,也不难猜出他们囫囵下肚的东西即是主因。不过,那滋味还真鲜美,安格鲁有些留恋地品尝口中残存的余香。

 他单膝点地将委软在地的J架起,一抬头看到老大脸慌张地冲进门。

 老大因急奔而气不休。“J没事吧!”刚刚J脸兴奋地邀她进研究室,眉飞舞地说他研究多年的实验培植成功,直可称为创世之举,这成功的一刻想要和她一起分享。哪里知道才一踏进研究室,连灯都还没全亮,只听得J-一声惨叫就没了踪影,急忙追上,尾随进了安格鲁家,却只见J一脸的涕泪纵横。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柳尔雅像看到救星般,将J拉过来进老大怀里。

 “J好恐怖哦!快把他带走。”

 J闻育瞪大双眼又发作,老大见状忙圈上他的颈柔声道:“别这样,我们走了,来,走了…”拖着J渐往门的方向移动。

 J不由自主被带离,渐行渐远,隐约还可听见“我的包心菜”的声音,终至隐没。

 柳尔雅回过头,对上安格鲁投来的凌厉眼光,兀自强颜欢笑。“我怎么知道这颗包心菜有这么重要嘛,更何况…你也吃得很高兴呀!”最后一句还说得理直气壮。

 安格鲁有些惭愧地干咳两声。“算了,发生就发生了,我们把它吃完吧!”

 柳尔雅高呼万岁,心里直庆幸还好J没把残骸收走,安格鲁则是对于自己的因公循私,为了足口腹之而牺牲好友的心血结晶感到抱歉。

 风卷残云,J培植多年的包心菜就这么没了,而柳尔雅也因重逢久违的家乡味点燃起了阵阵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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