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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昨天晚上真是白白浪费了,杨大哥把她送到家门口并亲自到她父母的手里才安心的离开。搞什么?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害得她想回去寻人都没机会。本想今天下班后再去,却接到了她另一个好友的电话。

 (喂!宁雨,我是刘洛,快点来帮帮忙,我在市中心买衣服,结果钱没带够,被店员扣住了,好丢脸,你快点过来啊!)刘洛在电话里大呼小叫。

 “你可以找你老公啊,等一下我还有事呢!”她不是不想帮,而是刘洛经常出这种状况,已经是惯犯了。

 (我老公出差,现在只有你可以帮我,我们是十多年的好朋友啊!)

 “可是…”她犹豫着,依刘洛的脾气,若去了今晚她就甭想身。

 (可是什么?你若不来,我们就断,我刘洛没有你这种见死不救的朋友!)

 “好嘛!好嘛!我马上就到。”宁雨投降了,有些纳闷她怎么会这种损友,偏偏她心肠软无法拒绝,刘洛就是吃定了她这一点。

 她放下电话后,认命的拿着提款卡到银行去提了几万元。不晓得那个购物狂又买了什么东西?但愿她的钱够付清帐单。

 半小时后,宁雨两手拎着大包小包,无奈的跟在刘洛身后。夏秋冬四季的衣服都被她买全了,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刘洛搜刮了她身上所有的钱后竟然还要继续采购。

 “刘洛,你买这么多衣服做什么?”

 “当然是穿给我老公看啊,你知道吗?男人虚荣心是最强的。他们既希望自己的老婆温柔漂亮、多才多艺、与众不同,同时呢,又怕自己的老婆太漂亮、太出众,你知道为什么吗?”

 宁雨摇头,事实上她只想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采购完毕。

 “因为男人是自卑的动物,他们怕老婆太完美了会给他们戴绿帽子,说到这个呢,就讲到了男人自尊心的问题,女人若想抓住…”

 “停!停!”宁雨直接打断刘洛的长篇大论,以防自己的耳朵受,不想再听她所谓的男人经。

 “喂!你别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这是为你好,这驭夫术可是我的经验之谈,看在朋友的份上我才告诉你的,将来一定用得上。”刘洛看着她细致的脸蛋有感而发“你都二十四了还一副未经人事的样子,我虽与你同年,孩子都一岁半了。唉!真不知道你的家人怎么想的,难道要你当老处女啊!”“才不是呢!”宁雨脸颊微红“我妈前几天已经带我去相亲了。”

 “啧!”刘洛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你妈相女婿的标准我还不清楚吗?什么稳重啊,什么细心、脚踏实地啊,就怕你上当受骗,受一点委屈。也不想想现在社会哪还有那种男人,就算有也早被现实淘汰或被人吃了!”

 “我妈也是关心我。”宁雨皱皱眉头。

 刘洛倒退着走。“是!你是你们宁家最乖巧、最温顺、最听话的好女…啊呀!”刘洛被一位刚从酒店出来的男人撞得踉跄一下,整个身体扑向宁雨,若非宁雨把她扶住,这一摔她铁定跌得很惨。

 “是哪个不长眼的?”回过神来的刘洛急忙寻找元凶。

 但那男人恍若未闻,径自离开,连道歉都不说。

 刘洛气不过地骂道:“喂!站住!你死人啊!刚刚当了瞎子又当哑巴,怎么这会儿耳朵也聋了,没听到我在叫你吗?”

 男人忽地站住,转过身,一脸凶狠的瞪向刘洛。“你说什么?”

 “我…我说你又瞎又聋啦…”刘洛顿时有些气馁,她从未见过这么凶恶的男人,长得丑就算了,一双眼还绽放凶光。

 “再说一遍!”男人咬牙切齿一步步走过去,双拳握得喀喀作响!他刚在酒店里憋一肚子火正无处发呢!老板他惹不起,女人他可不怕!

 “你…你要干什么?这是青天白大…大街上,你要敢打人我就报…报警…”刘洛吓得直打颤,舌头打结,身体往后退,直躲到宁雨身后。她是标准的欺善怕恶,虽然宁雨看起来比她还单薄、弱不风,但她只能躲到她身后,宁雨可是警察耶!对啊!想到这一点她的胆子又变大了。“我们是警察,你再敢嚣张,就让你上警局喝茶去!”

 “妈的!你以为老子怕啊!”男人喝道。

 “请注意你的措辞。”宁雨将刘洛护在身后,冷静的开口:“我们是不是女警并不重要,只要你行得直、坐得正,自然不需要怕。而且刚刚明明是你不对,你撞我们在先,就应该道歉,当然我的朋友也有言语不当之处,可你仗着自己是男人,以身体上的优势想打人就更不对了。”

 “什么?”男人愤怒的瞪着眼前看似弱不风的小女孩。

 应该二十多岁而已吧!妈的!连个小姑娘都敢教训他,非给她点颜色瞧瞧不可!他举起手。

 “喂!袭警可是罪加一等喔!你若真打下去,就不是在警局喝茶那么简单了,这位小美人可能还会请你吃汉全席呢!”一道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

 李斯慵懒的倚在酒店门口笑看着他们,显然他已经看好一会儿戏了。

 宁雨认出他后,由惊讶转为嫌恶,记起了昨天晚上的事,不甘的皱皱眉头。世界也未免太小了吧!看样子他好像也认识这个鄙的男人,果然是一丘之貉!

 脸凶狠的男人乖乖的缩回手,疑惑的瞄了一眼李斯,对李斯有些顾忌。

 刘洛仍然很没面子的缩在宁雨身后,虽然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没有对面男人那么凶,也比那个男人长得顺眼,而且还脸和气,但看他一副嘻皮笑脸、玩世不恭的痞样,跟好人也沾不上什么边,她还是静观其变吧!

 “既然撞了人家就应该道歉,何况还是向美人道歉,你并不吃亏!”李斯似笑非笑的对凶狠男说,玩味的眸光却一直落在宁雨身上,嘴角挂着笑。

 凶狠男仍旧怔怔站在原地,像在思索李斯话里的道理。

 “怎么,不愿意吗?”李斯的语气突然变冷,眸光投向凶狠男。

 凶狠男被李斯冷冽的眸光盯得不觉哆嗦一下。“对…对不起!”

 宁雨与刘洛惊讶得张大嘴巴,天啊!他竟真的道歉了!

 刘洛像发现新大陆般双眼放光,看来这位和气男比凶狠男要厉害得多,真是人不可貌相。

 宁雨可没她那个心思,只是嘲讽的想,没想到这小混混还有点江湖地位呀!

 见凶狠男识相的离开,李斯优闲的晃到宁雨面前,玩味的道:“看不出来你人长得瘦小枯干的,胆量倒是很大,只不过倒是不怎么聪明。小美人,你以为每个男人都是绅士吗?他们打起人来可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下次逞英雄之前应该学学你后面的那位小姐,人家可是非常识实务。”

 “我识不识实务,用不着你来管。”宁雨生气的道。不晓得为什么,她可以冷静的面对适才比她块头大上一倍的男人,但这个可恶的家伙就是有办法在瞬间挑起她的怒火,天知道她一向是最温顺没脾气的人。

 “啧!匹夫之勇!”他捡起落在地上的衣物递给她。

 宁雨气呼呼的接过。“总比胆小怕事强。”说完她才想起这句话不正是说她的好朋友吗?“我不是说你。”她连忙向刘洛解释。

 刘洛不介意的摇头,她正在打量这个全身充江湖味的男人是敌是友。

 在宁雨与刘洛说话时,李斯的头忽地凑了过来,就在她耳边,近到她可以感觉他的呼吸正吹拂她的发梢。她的身形一下子僵住,忘了呼吸、忘了退开。

 直到李斯再度开口:“你的洗发是什么牌子的?”

 “你…一宁雨忽地退开一大步,涨红着脸指着他,又气又窘,看他暧昧、的眼神,就知道他刚刚…刚刚正调戏她!但那两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

 “小气,不说就算了!”他坏坏的笑着。“再见!”说完他转身大步的离开,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可恶!”她咬着骂道,这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一句骂人的话。

 “你们认识啊?”刘洛总觉得他们的对话有些怪,她认识宁雨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她发脾气呢!

 “怎么可能!”宁雨连忙否认。“我怎会认识他那种人呢?”

 “也对!”刘洛赞同的点点头“你是家人心目中的小鲍主,被亲人严密的守护在城堡里,与这种混江湖的大哥是扯不上边的。”

 “你小说看多了,什么江湖大哥,根本就是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你别因为他刚才帮了我们就对他心存幻想,他与那个男人根本是一丘之貉。”宁雨急道。

 “是吗?其实我觉得他更像大野狼,而你就是那个可能会被他吃掉的小红帽。”刘洛笑着,说到“吃掉”两个字时还暧昧的朝她眨眨眼。

 宁雨转过头,理智的不再开口。再扯下去只会越来越糟糕,十多年的朋友不是做假的,两人辩驳下去的结果只会让她脸红心跳、哑口无言。不是她口拙,而是她不想跟曾是辩论社第一把椅的人浪费口舌,因为根本不会赢。

 至于那个嘻皮笑脸的男人,总有一天她会亲手打掉他脸上碍眼的笑,不让他再继续张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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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雨,张小嫚找到了,你到我这儿来领人吧!)

 虽然是第一次与李斯通电话,但宁雨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笑音,隔着电话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脸上轻佻的笑。她不想询问他是如何知晓她的电话,只是怀疑他真的找到张小嫚了吗?会不会是戏她?而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见他,所以她打电话找杨浩林帮忙。

 (放心!他没必要骗你,你去找他吧,我现在走不开。别担心,他是君子,不会对你怎么样,况且他也知道你的身分,不会再跟你开玩笑的。)

 杨浩林左一句放心,右一句别担心,她若再说李斯的不是就显得自己太幼稚了,但说李斯是君子,打死她也不会相信。

 苞安凤言告知了地点,她便匆匆的来到李斯家门口,安凤言还没有到。

 她站在楼梯口等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放心,想到李斯轻浮的模样,小嫚会不会被他欺负呢?不是没有可能,他不是也戏过自己吗?甚至当着杨大哥的面说那些轻浮的话。不行!她必须马上见到张小嫚,确定她安然无恙,她急忙转身跑上楼,来到门前停住。就在她敲门的一瞬间,觉得自己真成了小红帽,而且还是自动送上门的。她猛然摇摇头,暗骂自己荒谬。

 门开了,是那张欠人扁的笑脸,宁雨抬头,全身备战。

 “进来吧,她在里面,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女孩。”他一脸的玩世不恭,语气倒是很正经。

 宁雨握紧的拳头梢稍放开,随他走进屋,然后惊讶的站在原地。

 天!这是猪窝吧!她实在形容不出这里的脏,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若非看到沙发上坐着个女孩,她一定毫不犹豫的夺门而逃。自小就有洁癖的她强自忍住尖叫的冲动及浑身的不自在,仔细打量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的女孩。

 一头染得五颜六的头发,一脸的不屑,照片上的纯真早已不复见,虽然画着浓妆,但她还是认出她就是张小嫚,眉宇之间与她的好友安凤言还有些神似。

 “喂!你看够没有?”张小嫚语气很冲。“你是谁啊?找我干嘛?”

 宁雨微微蹙眉,现在的小孩真的这么叛逆吗?看来当年的自己跟他们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怪不得姐姐常说她当不了坏女孩,天生没那细胞。“我是你表姐安凤言的朋友,你离家有一个多星期了,你父母很担心,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凭什么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你以为你是谁啊?”

 “你难道不想念父母吗?还有关心你的表姐、同学…”她耐心的劝说。

 “你有完没完,我回不回家关你什么事?哪来你这婆,滚一边去,少来烦我,否则别怪…”张小嫚瞥见李斯走进来,到了嘴边的威胁话立即咽了回去。

 李斯不知何时到厨房煮了一碗面端出来,手臂一扫,茶几上的报刊、杂志、烟蒂等七八糟的东西都被他扫到地板上,当它们不存在一样,狼虎咽的吃起来。

 “不要再任了,我听你表姐说,你若再不返校,会被学校开除的。”宁雨忍住气试着跟她分析利害关系。

 张小嫚不在意的挥挥手“那正好,反正我也不想再念什么狗书。”

 “你也不小了,别再让亲人为你心,一个女孩只身在外很危险,况且你这个年纪怎么可以不读书呢?”

 “你凭什么管我?臭三八!”张小嫚由沙发上站起,见李斯毫无干涉的意思,胆子便大了些,朝门边走去。

 “你去哪儿?”宁雨上前挡住她。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儿便去哪儿,闪一边去!”张小嫚推开她。

 宁雨抓住她“我不能放你走,你表姐一会儿来了看不见你会很着急的。”

 张小嫚听到她表姐要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喊道:“放手!”没有挣脱开,心中一急,突然用力推她一下。

 宁雨没想到张小嫚力气那么大,她被推得后退一步,狼狈的摔倒在地。

 张小嫚挣脱束缚后,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跑下楼去。

 “张小嫚…啊…”宁雨站起身想追,不巧刚刚摔倒的时候把脚扭伤了,她痛得又趺回地上,转头对李斯喊道:“你快追啊,她跑掉了!”

 李斯只是朝门外望望,然后慢悠悠的走到她身旁蹲下“我只是负责把她找到,可没答应你看着她,况且人是在你面前跑掉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宁雨愤怒的瞪他一眼,忘了脚扭伤的事,站起身,左脚刚一用力又摔倒在地,痛得她咬住才没叫出声,她的自尊心不容许她在这个讨厌的家伙面前示弱。

 李斯冷眼看着她起身又摔倒,没扶她,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也没有,嘲讽的道:“啧!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笨,既冲动又没大脑,连一个小女孩都制不住,奇怪,你真的是吃警察这碗饭的吗?”

 “我只是内勤,况且刚才跌倒也是一时不察,我没想到她的力…”宁雨猛然住口,因为她看到李斯脸上嘲讽的笑容更深了,眼中隐隐含着不屑。她竟被一个住在猪窝里不讲卫生的小混混瞧不起!

 看到她气得皱眉,他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我扶你到沙发上去吧!”

 “不用你假好心!”宁雨激动的推开他的手,紧咬着,倔强的不允许自己哭出来。从小到大她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家人一直很宠爱她,就算她得个感冒都会被送进医院观察两天;朋友、同学、同事也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很照顾她。而现在她的脚痛得快要断掉了,不但得不到一丝安慰,还被人挖苦、嘲笑。

 李斯不理会她的拒绝,径自抱起她。

 “放手!你放…”她双手推他。

 “宁雨!你--”站在门口的安凤言愕然的看着他们。

 张小嫚跑出去时,门没有关,安凤言气吁吁的赶到,映入眼帘的就是李斯半跪在地上,而宁雨在他怀中挣扎的暧昧场景。

 宁雨看到安凤言后忘记挣扎“安凤言,我见到张小嫚了,她刚刚跑出去,应该不会跑太远。”

 “呃!哦!”安凤言还在怔愣当中。

 宁雨在安凤言的愕然眸光中惊觉她正在李斯的怀中,而李斯趁她与安凤言说话的空档将她抱到沙发上,待她想起挣扎时,他早就松手了。

 “我们…我脚扭伤了,什么都没有,别误会!”宁雨原本苍白的脸颊一瞬问涨得通红。

 相较于宁雨的羞愤尴尬,李斯倒是神情自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在电脑桌上找出一只笔写了个地址递给安凤言“你可以去这个地方打听一下。”

 一哦!好!”安凤言转身刚走两步,又转回身看着宁雨,不放心的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宁雨直摇头“不用管我,快去追你表妹。”

 安凤言又狐疑的看了一眼李斯,才转身下楼,心中虽对他们的关系有很多疑问,但她一时也顾不了好友的事,当务之急还是找到那个任翘家的表妹再说。

 李斯在安凤言走后由卧室里拿出一瓶葯酒,坐到宁雨的面前,下她的鞋子要替她推拿。

 “不用!”宁雨脸微红的缩回脚,一半原因是他的碰触让她不安,另一半原因很丢脸--她怕痛。

 李斯轻笑“别任,可不是每个人都有幸得到我的服务,你的脚不先处理一下,一个月内甭想下。”他大手鲁的抓回她的脚,另一只手下她的鞋子。

 宁雨吃痛的呻一声,又急忙咬住下,不想被他笑话。

 李斯笑看着她,眼中有着明显的戏谑,故意暧昧的说道:“忍不住就叫出来好了,放心,我的公寓隔音效果很好,不会有人误会你在叫的。”

 宁雨的脸一下又红了,两眼闪着怒火“你…”又是这轻佻的笑。脚上痛,加上被张小嫚推倒的狼狈加上他的一再戏与蔑视,她的委屈、愤怒一瞬间涌了上来,终于失去理智的推开他,也撞翻了葯酒。

 “滚开!别碰我!”她口不择言的对他大吼:“你凭什么嘲讽我、侮辱我!你以什么身分、什么理由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言语上占我便宜?告诉你,我宁雨不是你所认识那种随便,没尊严的女孩,也不是你这种鄙无礼的人惹得起的,请你认清自己的身分,学习怎么尊重人!”说着她的泪再也忍不住的了下来。

 有一瞬间,他就这样面无表情的面对她的控诉,看着她伤心的哭泣,过了好一会儿笑容才又浮现在他脸上,仍然是调侃的语气。“果然是千金小姐,训起人来都这么盛气凌人。放心,我会滚开,不过这是我家,实在滚不了多远,所以只能委屈你再多待一会儿。”说完他打了通电话给杨浩林,通知他来接人,然后便看也不看她,径自走到阳台倚着窗边起烟来。果然离她远远的!

 宁雨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拾起一旁的鞋俯身穿上,她的脚踝已经肿到有平时的两倍大,经过他刚才的处理真的不痛了,只是麻麻的、的。她的情绪已经没有刚才激动,连她自己也没想到会说出那一番话,她的好教养彷佛在瞬间消失,像个疯子般指着他大吼大叫。

 她不想否认,当他脸上笑容消失的那一瞬间,她真的有报复的快,但那也仅仅是一瞬间。她在他隐怒的眸中竟看到哀伤,来自灵魂深处的悲怆,她以为自己眼花,但他后来刻意佯装出不在乎的笑脸了他的底。他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背后也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吗?她产生了一点点好奇,但也仅此而已,她在他心中仍是那个可恶无礼的小混混。

 李斯的烟一接一着,直到杨浩林敲门才停止。

 对于宁雨的指责他无言以对,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与她过不去,他是很爱开玩笑,而对她的戏谑也确实有些过头。他不只想看她愤怒的样子,莫名其妙的也想让她难过,因为他一见到她娴静温婉的笑靥,一副不知苦为何物的纯真模样,就莫名的令他忿忿不平,甚至令他想到艾芬的死,想到人世的不公,想到自己无法挽回的错,那种失去艾芬的痛就会翻江倒海的向他扑来。

 同样是女孩,同样拥有花一般的容颜,只因为出身不同,就拥有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不一样的命运。艾芬死了,他恨天恨地更恨自己,所以他决定要跟天争,直到死为止。

 而宁雨就像公主一样,她举手投足间的高贵气质与文雅是艾芬所没有的,这就是出身好的不同之处。而他不也是因这个原因才与艾芬分手的吗?当他想挽回的时候已来不及了。若非如此,他又怎会知晓真正的自己呢?卑鄙、势力、冷酷、自私自利,根本不配得到艾芬的爱恋,死的应该是他才对。

 而现在他更加的无可救葯,为了自己内心的不平,竟然自私的为难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女孩。他记得,他肯求父亲答应自己与艾芬的婚事时,他父亲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他以后会离开艾芬的,因为他是极现实、有野心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他父亲说对了,他的目的是荣华富贵,所以他果然自私的抛弃了艾芬。

 艾芬是个坚强的女孩,艰苦的生活把她磨练得几乎是无坚不摧,她从未在他面前过一滴泪,或许是他曾说厌恶女人哭泣,所以她才没在他面前表出她的脆弱。

 就在适才,宁雨哭出来的一瞬间,他的心彷佛被撕裂般,鲜血淋漓。若艾芬生前在他面前大哭大闹一场懊有多好,甚至骂他负心汉、陈世美、忘恩负义、猪狗不如都好,但她没有,只对他说了“保重”两个字!

 你已死,让我何来保重!又为何要让宁雨出现在我面前,扰我的心神,让我痛!李斯仰天苦笑,麻木多年的心终于有了感觉,那个瘦弱文静的女孩竟让他对她一见钟情!艾芬、艾芬,你的一句保重让我生不如死,而你却虽死犹生,时刻绕着我。以为早已无爱,却是心中害怕有爱。

 也罢,我注定要为我当年的错误付出代价--孤独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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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浩林来到李斯家,与李斯寒喧了几句,见到宁雨脸泪痕以为是脚痛的缘故,并未多想,还调侃了她几句。她只是文文静静,略带羞涩面对。

 她未向杨大哥告知她是被气哭的,或许人家只是认为说了几句玩笑话,而对她的反应烈感到莫名其妙呢!况且他们今后应该不会再有集,她不想让他认为自己是幼稚、骄纵的女孩。

 然而,就像李斯所说的,之后她的确在上待了一个月。本来她可以拄着拐杖出门的,但她的家人不放心,一直到她完全康复才准她上班。她小时候体弱多病,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上度过的,所以日子并无想象中的难捱,无聊的时候看看书、听听音乐,平静的任时间流逝,反正她喜欢宁静。

 但这次,李斯那双隐怒的眼、受伤的表情却时常在她脑中浮现。她真伤了他吗?或是自己大惊小敝,他只是爱开玩笑罢了。若是换成姐姐或许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说不定会反相稽的说些更恶劣的黄笑话,不会脸红,也不会心跳加速。

 唉!宁雨幽幽的叹了口气,姐姐常说她是生错了时代,脑袋封建保守,就是那种丈夫死后会守到被后人立贞节牌坊的傻女人。想至此,宁雨不轻笑。她怎么会呢?受现代教育熏陶二十多年,怎么会做出这等傻事,她又不是自狂。姐姐从来就没了解过她,不!其实应该说没人真正了解过她。

 想到古代被制度压抑的女人真是可怜,死了丈夫又不能改嫁,否则就会被认为不贞洁,只能抱着丈夫的灵位孤苦的过完一生。

 她有时不在想,自己若是她们会怎么做?若与亡夫没有感情,她一定会耐不住寂寞另寻出路。但若与丈夫有情呢?失去心中的挚爱、失去灵魂的归属,她还会独自活下去吗?

 看来姐姐说错了,她即使生活在古代也不会有人为她立贞节牌坊。

 她只会有两种选择,不是改嫁就是与君共亡。

 天!自己的脑子又在天马行空的想了,看来她真的是闷在屋中太久了。其实想想,人生的路并非只有狭窄的一条,怎么活都是一场人生,只要是自己所追求的,又何必在这种事上谈成败、论英雄呢?

 都是那个叫李斯的人扰了她!说也奇怪,二十多年来还不曾有哪个人能驻留在她心中,更别提让她时常想起,就连她的初恋情人她都能说忘即忘,毫无留恋。但她爱自己的家人,那种感情很浓也很深,所以她也并非是无情的人,只能说她还没遇到与自己心灵相契合的人吧!

 这些年来除了家人,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能占据她的心头,没有相貌,只有声音时时盘旋在她耳际,令人心安的声音。她突然问觉得记忆中的声音与李斯很相似,连忙下意识的甩头否认。怎么会呢?她自嘲的想。脑袋真是越来越胡涂了!她当下便决定明天就去上班,无论家人是否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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