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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接到电话的杨家匆匆忙忙赶到医院。

 一见女儿全身是血的罗芬竟痛哭出来。

 老天!她吃的苦够多了…怎么…还不肯放过她啊…泪水一阵阵的过面颊。

 罗芬不忍见女儿苍白面容,将脸埋进丈夫肩窝。

 一见医师前来,杨炳昭抓住他急问:“医师,我女儿怎么了?我女儿要不要紧…”

 必须开刀。“他丢下话匆匆离去,还不忘回头叫:”找人办手续,我们马上替她开刀。“

 只有这几句话。医师进入手术房后,便不再出现。

 偎在丈夫身旁的罗芬再也支撑不住的跌靠杨炳昭身上:“翡柔若出了什么意外,教我…教我一个人如何…”

 杨炳昭哽咽的打断她:“别说了,她会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医生开完刀后,她就会醒过来的…”

 谤本是自欺欺人的说法。由翡柔大量出血的情况来看,她并不乐观。

 眼眶略显红肿的杨炳昭猛然想起顾于堂,翡柔差点为他跳楼的男人…也许…也许…在她临终前最想见的会是…会是…

 哦!老天!

 虽然不愿往这方面想,但…但…

 将罗芬搀扶到椅子上后,他告诉她:“我去护理站办些手续,另外…再打电话通知于堂,要他赶来一趟…”

 听他这么一说,罗芬的脸更加白得吓人。

 通知于堂?不就意味…不!不!不!

 翡柔会没事的,别胡思想…她一定会没事…

 办好一切开刀手续后,杨炳昭拨通电话到顾家,接电话的人是于威。

 杨炳昭一心一意只想快快回到罗芬身边照顾她,所以不想在电话上多说什么。

 “于威,听好,快和你哥到荣总来,翡柔有了生命危险,也许…这会是最后一面了也不一定。”说罢不等错愕的于威有任何反应便挂掉电话直奔罗芬身边。

 而另方面,于威从错愕中醒了过来,他听到电话已被切掉,又忆起翡柔有生命危险,惊的从沙发椅上跳下来。适值于堂洗完澡正下楼来。

 于威一见于堂,想起杨炳昭要他们赶过去“哥!杨伯父方才打通电话来说什么翡柔有生命危险,要我们尽快赶过去荣总!”他惊恐的告诉于堂。

 于堂也是愣了好一会。翡柔有生命危险?!为什么?!为什么?!他捉住于威的手:“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清楚,杨伯伯匆匆忙忙的挂上电话,我还来不及细问…”

 不等于威说完话,于堂既害怕又紧张的从桌上拿起车钥匙便往门口冲去。

 “哥!等我,我和你…起去…”

 两兄弟赶到时,手术已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了。

 杨炳昭朝匆匆忙忙的他们招手。

 “怎么回事!杨伯伯?”于堂担心又怕的追问。

 “翡柔出车祸,被大卡车擅了…”杨炳昭虽为男人,但有谁见了自己女儿身是伤是血的还能压抑情感?掉下了泪。

 “翡柔…翡柔…”于堂全身不住阵颤。

 然后,有人打开丁电,他们看到了执刀的医师正为着病患…翡柔…开刀…

 哦!天哪!

 翡柔全身伤、全身血的躺在哪任凭医师处置。

 一股股的恐慌滑过于堂的心。老天!他爱她,他还未告诉她,他爱她…老天老天…求求你…,千万别带走她…千万千万别带走她呀…

 到了这时,他再也不否认他爱她,泪水一滴滑落。

 “该死的你!你终于肯表你的心了是不是?你明明是爱着她的,为什么现在才肯表示出来,而先前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为什么?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你差点跳楼自杀?”罗芬瞧见了于堂感情的泪水,她不怒从中来的。

 “我…我有我的苦衷…”于堂哽咽的想替自己辩解。

 “苦衷?你口口声声有苦衷,!翡柔呢?活该是你苦衷下的牺牲者?她活该是不是?!”担心翡柔,替翡柔不科的罗芬跳到他眼前哭吼。“罗妈妈…我…我…”

 “别叫我,你不配,你更没资格!”她含泪怒责“若翡柔有个什么…你必须负一半责任,是你害死她的,是你…是你…”她控诉着。

 子堂瑟缩了一下,是于威替他站出来辩驳。

 “翡柔是被卡车擅的,又不是…”

 罗芬歇斯底里的打断他“你知道个什么劲!翡柔是被卡车撞的没错!但,是她自己没命地冲向大卡车的,这摆明了是自杀,是自杀,你懂不懂,是自杀!”她一直尖笑,一直尖笑“我的女儿自杀…我的女儿自杀…”

 “芬,你醒醒,你醒腥呀!别吓我…。杨炳昭红着眼猛猛摇晃着她。

 “炳昭…罗芬哭叫,然后一阵天旋地,人整个晕了过

 去。

 被吓坏的杨炳昭忙叫护士找医师来。

 “她只是情绪不稳,我替她打了一针镇定剂,一会就没事了。”

 “谢谢医师。”

 “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让你受家误会,让…“于威猛然的大彻大悟了,一切起因是他,若不是他于堂不准爱翡柔,不准他坦白爱的人是谁,才会让大家苦不堪言…

 一切错全是他…全是他的错。

 彼于堂一迳白着脸,一迳的不言不语的僵立着。

 “哥,求求你,求求你说说话呀…”于威拉着他。

 说什么?说翡柔自杀?而她自杀的人是自己?!

 彼于堂苦笑,只能呆站着看着手术刀一刀一刀的往翡柔娇弱的身躯而下,却什么也帮不上…

 老天!求你保佑她,保佑她能安然度过这场生死战。顾于堂强忍泪水暗暗地祈求,一声声发自肺腑无声的祈求…

 几乎快八个小时的手术告结。

 罗翡柔被推往加护病房。

 彼于堂一手扯住了下口罩离去的医师。

 “请问…她要紧吗?手术如何?”他全身颤抖地绷紧。

 推推眼镜的执刀医师瞄了于堂的手一眼,察觉自己失态的于堂忙放开他“对不起。”

 医师只点点头后才开口:“目前手术还算成功,不过…她目前的情形还不大乐观,且又呈现昏状态…很有可能…”他实在不想告诉他们最坏的结果,但,还是得让他们有心理准备“也许她就此不再醒过来了…”

 死了?不!不可能!于堂无法相信。

 “你说她有可能会在昏状态下就…死了?…”于威问出心中最害怕的事。

 “死了还好,就怕一直终身呈昏状态,也就是所谓的植物人。”

 “植物人?!”有可能!希望你们能先有个心理准备!“

 泪水再度攫住于威的眼眶。

 他和于堂四目对视,却一句话也吐不出。

 植物人?植物人?植物人…

 这个可怕的名词一直盘据他们脑海。

 罗翡柔感到自己的身子始终是轻飘飘。

 然后,她发觉有盏烛火,她很努力的使自己飘近那盏烛火

 后,她看见了他,她的阿玛还有额娘。

 “阿玛…阿玛…是我…我是月雅,我是月雅呀!”泪水夺眶而出。

 而端亲王根本是见不着月雅的魂魄,也听不见她的呼唤。罗翡柔急了。

 “额娘…额娘…我是月雅,你看看我呀!额娘…额娘…”任凭她是如何呼喊,他们始终感应不到。

 “阿玛、额娘…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翡柔一直哭喊,一直哭喊…

 最先被翡柔的惊叫唤腥的是于堂,他冲到她跟前,抓着她在空中动的手。

 “翡柔,你醒醒,你醒醒,我是于堂,我是于堂呀!你快睁开眼睛来,我有好多好多话必须告诉你…”他哽咽着低诉。

 “阿玛…额娘…是我…我是月雅…你们的女儿月雅…你们不要我了是不是…”罗翡柔一阵呓语完后,开始低泣“骥寒不要我了,难道连你们也不要我了吗?…阿玛…额娘…”

 躺在病上的罗翡柔始终泪不止,始终是声嘶力竭的呐喊。

 她苍白韵险颊,她紧闭的眸于却不断涌出泪水的情景,教于堂心阵阵刺痛…

 “翡柔,你醒醒,别吓我们,好吗?好不好!”他开始低泣的求着她。“我爱你!我是爱着你的,自第一次见到你我便死命的、狠狠的爱着你呀,你为什么不醒来?我求求你,张开眼睛看看我…”他开始朝她喊叫。

 她依然不动,依然不动…

 于堂惊恐的捉住她的手“你打我,你打我出气没关系,你可以打我骂我,就是求你别不理我,别不张开眼呀!”捉着她翡柔的手抚上自己的面颊“你快醒来呀!别让关心你的人担心、害怕呀…”

 他的泪滴上她的手,她…还是无动于衷o

 “阿玛…额娘…看看我,我好想、好想你们,别不理我…别不理我…”她终究听不见于堂的呐喊,一心一意只想见她的阿玛、额娘。

 “哥…”于威含着泪拉起于堂“翡柔,她…似乎想回到她原先所属的年代,不然…”

 “不!他的咆哮吓着了于威,”我不准,也不答应她回去,她是属于我的,你知不知道?!懂不懂?“被吓到的于威强自镇走。

 “我知道她是你的,我不再做无理的要求了,只是…”他困难的口水“我是想,既然鸿铨能和她通灵,我想我想…他该会有办法救她的…”

 是呀,怎么会没想到鸿铨呢!老天!他差点忘了。

 自始至终相信翡柔是月雅格、是跨越时空而夹的人不是

 只有鸿铨吗?

 何况他是有名的精神科大夫,也许…也许他会有办法也说不定…对!找他去!他一定有法子,一定!

 “于威,你帮我照翡柔,我马上去花莲一趟。”

 一打开门,廖鸿铨即被顾于堂憔悴红肿的双眼给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搞成这样?”他担心老朋友。

 “我要你马上和我上一趟台中。”他简短道。“作什么?”

 “救人!”真的是非常简短。“救谁?”

 “老天!我从不知道你竟如此罗唆。”

 “谢谢你的赞扬,不过,你尚未告诉我是救谁?”他依嘻皮笑脸。“罗翡柔。”说着,拉着他预备上车。

 “等等,别告诉我你最近三餐都未进。”他担心于堂的身子,似乎有点摇摇坠之势。

 “你真的是非常罗唆。”他瞪他“翡柔已昏三天了。”

 “难道说你这三天都未曾好好吃过饭?”

 “我不饿!”

 “算了吧你!又不是铁打的。对了,你说翡柔现在处于昏状态下,找我去作什么?!我不是外科大夫。”

 “你能通灵,我需要你和她通灵。”于堂说罢,接着又生气的道:“你废话别这么多行不行?”

 “行!”他爽快道“不过,既然你要我帮你找回失的翡柔,就该付出代价。”

 他瞪他:“首先,去浴室梳洗一下,衣服橱柜里有,接着月去厨房吃上两碗饭,否则…”他恐吓道:“要我去台中就免谈。”廖鸿铨的固执并不亚于一头牛。

 叹口气;于堂只有听话的份。

 三十分钟后,两人巳在高速公路上。

 廖鸿铨虽系上安全带,却始终紧紧的捉住手把,以免心脏会跳出腔。老天!一百五。一百五。

 彼于堂现在的车速可是一百五。

 想提醒他放慢速度又怕他一个不专心…

 上帝,保他俩吧!别救不着罗翡柔,自己倒先送命。

 停好车,于堂车门也不锁,拉着他便直奔医院大门。

 待他进了病房,所有的人全拿他当上帝般看待。

 “翡柔…就拜托你了。”杨炳昭哽咽道。

 “鸿铨!救救她!”罗芬低泣着。

 “廖大哥,一切就麻烦你了。”

 “好!现在,除了于堂留下,其余的人全出去外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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