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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休了我?
 国公府自是富丽堂皇,一路又是抄手回廊,九曲回廊等,虽是太阳有些烈,但一路也不会晒到,一路繁花似锦,美轮美奂,非常的赏心悦目。

 清宁没走多远,就碰到了何如莲与何如茉姐妹两。

 “大表嫂。”姐妹两人见到了清宁,都忙是上前行礼。

 “表妹们快起来。”清宁笑着伸手虚扶了一把“你们这是去弟妹那吗?”

 这太阳烈,应该不是出来赏景的。

 “大表嫂也是刚送二表嫂那出来吗?”何如茉展颜一笑,说道“我们是刚陪外祖母用了早饭,说了会话,准备去看看二表嫂。”

 何家两姐妹在国公府住了一年多了,因为清宁住在景萃园,离得远些,加上清宁与苏斐又是刻意与国公府的人保持了疏离,所以与何家姐妹不是很亲厚。

 她们姐妹与苏瑶,孙玉雪关系不错。

 孙玉雪这下遭此大劫,她们两个做表妹自然是经常过来探望,陪她说说话。

 身为表小姐,虽然苏老夫人对她们两个很宠爱,尤其是何如茉,可两姐妹也非常的懂礼。

 “嗯,我刚从弟妹那出来。”清宁脸上带了淡淡的笑容。

 “要是我们早一步,就能与大表嫂一起了。”何如茉眉眼弯弯,站在清宁的面前,也不刻意凑近她,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

 “可不是。”清宁也笑着顺着她的话说了一句,但也并不多提孙玉雪病情的话。

 何如茉闻音知雅意,就笑着问起了苏瑾来“瑾儿可好?有些日子没见他了?怪想念的…。”

 她与何如莲在国公府住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又是苏华瑛从小精心教导的,所以,这国公府的弯弯道道,她自是看在眼里,只不过也不会多管闲事,毕竟她们姐妹是表小姐,是国公府的客人。

 说到了儿子,清宁笑容都漫到了眼睛里去,脸的慈爱与温柔“嗯,好的,吃得也香,一天一个样…。”

 何如茉认真地听着,又问了日常里苏瑾俏皮的琐碎之事。

 何如莲站在妹妹的旁边,带着微笑,偶尔才会搭上一两句。

 说了片刻,清宁准备要说离开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喧哗。

 “快点,磨磨蹭蹭的,都没吃饭吗?”

 “死奴才!”

 “你们仔细点,这太阳烈着,别晒着了夫人。”

 清宁与何家姐妹都扭头朝声音之处望了过去。

 只见几个婆子抬了肩辇往主院的方向走,旁边跟着碧月与碧云。

 肩辇上正是孙玉雪,一脸阴沉沉的。

 “二表嫂,这般火急火燎的是去哪?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何如莲蹙着好看的秀眉,担心地说道。

 当然是去找孙氏的,往日里瞧得孙玉雪也是有两分沉稳的,照她的子,还以为她会先查探了一番,心里有了数才去找孙氏呢!

 清宁看着孙玉雪一行人远走的背影,笑而不语。

 “二表嫂这身子还没利索呢,刚听二表嫂的声音,很是不好的样子,大表嫂,妹妹,我们跟上去看看吧,可别出什么事才好!”何如莲担心中而又焦急地看向清宁。

 清宁瞥了眼眉眼娇美的何如莲,刚要开口说话,何如茉就先开了口。

 “看二表嫂的方向是去舅母那去的,既是二表嫂去了舅母那,那我们就明再来看二表嫂好了。”何如茉道。

 “可,二表嫂…这样出去不会有事吗?”何如莲咬了咬,看了眼何如茉依旧一副担心的模样。

 “二表嫂去大舅母那,有什么担心的。”何如茉看了眼何如莲,然后笑着看向清宁说道“大表嫂,那我与姐姐就先行回房了。”

 说完就朝清宁屈膝行礼。

 嫡母的目的,何如莲清清楚楚,刚来的时候,见得清雅华贵的斐表哥,她自是心仪的,不过,斐表哥很是冷淡,上次那姚玉竹的事,吓得她半点心思都没了,听说那姚玉竹的父亲因为犯了法了入狱,不是斐表哥,谦表哥也不错的,虽比不得斐表哥那般俊美,可也是相貌堂堂,子也是极其温和的,二表嫂她又…何如莲咬着垂了下眼眸,跟着屈了膝。

 清宁看了眼何如莲,笑着对何如茉点了点头“嗯,小心别晒着了。”

 何如茉虽然高傲,但却是目光极其清明,脑子拎得很清楚,行事很是端庄大方,比苏瑶都要胜出不少。

 而且,京城里,这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多如牛,所以,何如茉高傲的子也收敛了些,同时也增了几分气度。

 清宁虽是不太与她们亲近,但这个对何如茉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何如茉很笑着应了,与何如莲往回走。

 清宁带了薄荷与忍冬往景萃园走。

 …

 孙氏的院子一早就闹得飞狗跳一团

 刚吃了早饭,孙氏准备去处理庶务,桔红的家里人就来了。

 哭哭啼啼的跪在院子里直呼可怜,桔红的娘更是在地上又是哭又是滚“夫人,桔红那孩子是您亲自调教出来,她最是守规矩,怎么会冒犯二少夫人呢?夫人,您一定要给桔红做主啊?桔红这么多年来尽心尽力地伺候夫人您,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我可怜的女儿哟…。”

 桔红的两个嫂子也是哭天抢地。

 两位哥哥和桔红爹倒是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直说让孙氏为女儿做主。

 还有桔红的几个侄子侄女放开了嗓子嚎。

 一家子就这样又是哭又是闹的,还在地上打着滚,孙氏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你们这般不管不顾地闹到夫人面前来太没规矩了!桔红要是受了冤枉和委屈,自有夫人给她做主,你们这般吵闹,冒犯夫人,你们担当得起吗?”武妈妈严厉说道“夫人仁慈,念你们是担心桔红,所以失了分寸,还不退下!至于桔红在房里好好养着伤呢,你们不用担心!”

 “夫人,桔红这孩子是什么样的子,夫人您最是清楚,她一定是冤枉的,还请夫人给奴婢做主。”桔红娘嚎道“夫人,奴婢生的孩子奴婢清楚,她是不会冒犯主子的,她伺候您这么多年,便是夫人您也是从来都没有舍得打骂过她。”

 “求夫人您给桔红做主啊。”

 “放肆,你们这是反了天了?桔红冒犯了主子,便是打死了,也是罪有应得!”武妈妈喝道。

 竟是说她自己的人都护不住,让人给打了!孙氏脸都青了“好大的胆子,武妈妈去,叫了人牙子来,都发卖了出去!”

 “妈妈,桔红不是那般没有规矩的人!”桔红娘道“求夫人给她做主,若夫人给她做了主还了清白,别说是卖了奴婢等出去,便是此刻磕死在夫人的面前也是没有半句怨言!”

 一家子就要死要活了起来。

 孙氏气得冒烟,厉声喝道“来人,把这些个作死的奴才都拖下去杖毙了!”

 孙氏话刚落,两个婆子用凳抬着桔红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桔红脸色雪白学白的没有一丝血气,嘴都是青白的。

 桔红看向孙氏,虚弱地叫了一声“夫人!”

 桔红的娘立即朝桔红扑了过去,嚎了一声“我可怜的女儿…。”

 桔红稍拍了拍她的手,眼睛看向孙氏,哧溜一下从凳子上爬到了地上,只只一下,就是痛得她头冷汗“夫人…求求您放过他们…。”

 孙氏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都看向孙氏。

 桔红的为人,孙氏院子里的人都清楚,昨怎么回事,也都明白,不过是二少夫人拿了桔红出气罢了。

 “你伺候了我好几年了,看你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自己去各领十个板子…要是有下次,我定不轻饶!”孙氏眼睛冷冷地扫了一圈,主母的威严顿现,然后目光落在了桔红的身上,道“既是你家人来了,你今就跟着他们归家去吧,等养好了伤再回来伺候我。”

 真要如此杖毙了桔红的家人,那也太寒心,孙氏自是不会那般做,可这被这一家子闹到了她这个主母面前来,十个板子就已经是开恩了!

 “多谢…。”桔红话没有说完,脑袋一垂就没了音。

 “女儿,女儿。”桔红娘眼泪吓得都退了回去,搂着桔红急得大叫。

 桔红其余的家人也都滚爬了过来。

 桔红已然是进气少出气多。

 她家人一顿呼喊,桔红才微微睁开了眼睛,嘴抖了抖,便是看向孙氏“夫人…奴婢不敢冒犯二少夫人,奴婢一直都谨记夫人的教诲,…能伺候夫人您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不能再继续伺候夫人…”

 “桔红,快别说话了,留着力气啊。”桔红见得桔红的样子,泪雨滂沱。

 “娘…。”桔红微微弯了弯角,抬起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桔红家里人又是一番嚎哭。

 桔红咽了气,临死还说她没有冒犯孙玉雪,虽是奴才,孙氏也不想让其余的人寒了心,于是也没有打桔红家里人板子,给了二十两银子安葬费,又打发了两百两银子给他们才打发走。

 …

 总算清净了下来,孙氏却也是气得不轻。

 一大早来哭闹,又死了人。

 都是那孙玉雪!

 孙氏正是恨着孙玉雪呢,孙玉雪就让人抬了过来。

 “母亲,我有有些体己话与您说!”孙玉雪扶着碧月与碧云给孙氏行了礼,然后扭头孙氏说道。

 孙氏让她坐到了对面的,然后看了眼屋子里伺候的丫头婆子们。

 众人屈膝退了出去,只留了武妈妈与碧云,碧月三人在屋里伺候着。

 “有什么话,你要自己亲自过来一趟?”孙氏心里恼她,所以语气不善。

 “是有些问题想要问母亲。”孙玉雪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在斐表哥赐婚之前,母亲您派人去过兴宁侯府,与去求过皇后娘娘给斐表哥与大嫂赐婚,不过,那次皇后娘娘拒绝母亲您?”

 “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话?”孙氏眉头一皱。

 “我记得当初母亲可是跟您商议过我与斐表哥的亲事的!”孙玉雪目光带着恨意,声音都带了冷意“我记得当初您应了我母亲,然后背地里却是为斐表哥求娶别人!”

 孙氏顿时目光一厉“这些个陈年往事你翻出说做什么?好了,以前你如何,我也不管你,以后你专心好好待谦儿,不然,便你是我侄女,我也不轻饶你!”

 “不轻饶我?母亲,难道现在就是厚待我了?”孙玉雪哈哈地笑了两声“母亲,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记住你的身份!你如今是谦儿的子!你提其他的男人做什么?”孙氏脸沉了下去“既是身子还没有好,就回去好好歇着,早把身子养好了,给谦儿开枝散叶。”

 “我是万没有想到,平里疼爱我的姑母,却是我的心窝子!”孙玉雪拔高了声音,双目赤红“身份?这个身份我一点都不稀罕!给苏谦开枝散叶?谁想要,谁给他生去,我孙玉雪这一辈子都不想给他生儿育女!跟他上,我都觉得恶心!”

 “你,你…!”孙氏气得直哆嗦,一句话都说不完整,直了身子伸手就往孙玉雪的脸上挥去。

 孙玉雪腿是残了,可手却是很机灵,一把就把孙氏的手抓住了,重重地一甩,孙氏遂不及防刚又是直起了身子没有坐稳,一下就被这股力直接甩到了地上,脸朝地摔了个严严实实。

 “夫人。”武妈妈叫了一声,扶了她起来。

 孙氏摔得眼冒金花,脸,额头磕去皮,鼻子扁了痛得厉害,鼻血横,嘴也磕裂了直冒鲜血,更是肿得如是猪嘴一般难看。

 武妈妈倒了一口凉气,忙唤了人进来,让请大夫的请大夫,倒水的倒水,拿药的拿药。

 孙玉雪看着哼哼地冷笑。

 孙氏颤抖着手指着孙玉雪“不孝的东西,我要让谦儿休了你!”

 “休了我?只怕是苏谦舍不得!”人都成这样子了,孙玉雪没有什么怕的,看着孙氏冷笑了两声,叫了碧云与碧月扶了她站了起身往屋外走。

 “你这个无,不孝的东西,我定要让谦儿休了你。”孙氏脸成锅底,大叫。

 孙玉雪扶着丫头的手,头都没有回。

 孙氏气得倒仰,鼻血,上的血得更加猛烈。

 等得大夫来,处理好了伤口,喝了药。

 孙氏就用布条绑了脑袋,躺在上就哎哟哎哟地直哼。

 “二嫂莫不是疯了不成?怎么会这般没有轻重!”苏瑶听得了孙氏摔伤了,立马跑了过来,看得孙氏的肿大了嘴巴,又滑稽又是伤心“母亲,您痛不痛?”

 “没事。”女儿体贴,孙氏很是欣慰。

 苏瑶抹着泪花陪了孙氏一下午,苏老夫人那边就派了个二等的丫头过来问一句。

 至于景萃园,自是没有人过来的。

 等夕阳斜照的时候,孙氏才把她打发了回去“好了,别担心了,你先回房去吧。”

 “嗯,那我回头晚点再来看您。”苏瑶乖巧地点头带了丫头离开。

 “派个机灵的人去等在二门,等谦儿一回来就请过来。”孙氏是吩咐了武妈妈说道。

 “是。”武妈妈应了,出了屋子安排的妥当的人去二门守着,只等苏谦一回来,就把他请过来。

 那丫头没有等多久苏谦就回来了,忙是了上去“二少爷,夫人摔伤了,夫人奴婢在这里等着您,请您过去。”

 “母亲又摔伤了?怎么摔的?摔到了哪了?严重吗?”苏谦脸色沉沉,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心不在焉地随口问了一句。

 “从炕上摔到了地上,鼻子,嘴,脸都伤了。”

 苏谦闻言觉得孙氏的伤不甚大,他心情又不好,这心里又更是担心孙玉雪,于是对那丫头说了一句“我回房换下衣服,回头就去看母亲。”

 说完就大步流星地朝孙玉雪与他的院子而去。

 急得那丫头直跺脚。

 孙氏听得苏谦回了自己的院子去了,气结,大口骂那丫头“没用的东西,人都请不来…”

 那丫头被骂得直哭。

 见那丫头哭哭啼啼的,孙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叫她滚了出去。

 “夫人,二少爷最是孝顺您,这换了衣裳马上就过来的…”武妈妈小心劝道。

 孙氏气没消,苏华检就回来了。

 孙氏顿时潸然泪下,哭得好不凄惨“国公爷…哪里有媳妇打婆婆的,这样不孝的媳妇,一定要休了她回去!”

 孙氏容颜出色,可惜今摔得跟猪头一样半点美感都无,而且苏华检心情也不好,目光沉沉地看着孙氏,道“最应该休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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