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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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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沙忍着即将爆发的怒意环看随音乐舞动的人群,第N次抬起腕表探看时间。

 十点整!

 好个史媚,明知她视舞会为畏途,偏又约她在此相见。两小时的等待加上一群围在她身旁叽叽呱呱的蠢男人,彻底耗光她的自制力。

 在赶跑一群讨人厌的苍蝇后,她移步到后门。要不是史媚特地叮嘱她不准中途落跑,她早就走了。

 环视华丽的舞会,原本昂的情绪沉淀了。

 在这样的场合,裴二总会不期然的切进她的思绪…在新舞会上,他身而出为她解围;他羞赧的为她清除裙上的污渍;她和他手贴手,感受他掌心传来的炽热…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赶忙将眼光调离舞会现场,仰望着天空中零落的星辰,此起彼落的闪耀着眩目的光芒。

 此情此景,她多么渴望裴二能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欣赏难得的夜景。六年的离别无法消退她的相思,反倒使她益发想念裴二。

 离开他之后,夏沙回到台北,先向家里报了平安。夏母痛哭央求她回家,夏父声俱厉的限她十天内回来,否则与她断绝父女关系。

 她仍然没回家,直接转入北市大学就读。完成学业后,她开始在各式各样的俱乐部、酒吧伴奏以赚取生活费。

 这样的日子持续一年,她想念着裴二,却始终没回去找他。

 史媚不断向她抱怨裴二的情况多糟…他委靡不振的过了好几个月。那段时间,他规律的作息被打,傲人的成绩在及格边缘苟延残,还有他的出席次数,差点让暴怒的教授将他死当。

 夏沙埋头喝着咖啡,没说任何话。

 大二那年,同属学生会一员的夏沙被迫参加新舞会,帮着忙碌的DJ置换唱片。她刻意站在阴暗的角落里观看人群,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孩,红着脸站在她面前,局促不安的邀她共舞。

 她哭了。她在害羞的男孩身上找到裴二拙于言辞的模样,还有裴二鼻子上的黑色过时镜框。

 那一刻,夏沙了解了一切。嫉妒蒙骗了她,使她失去原有的理智在狄姿琦身上,她看到自己所没有的柔弱特质,她无法忍受心爱的人欣赏那种弱不风的韵致;她吃味,她疯狂的吃狄姿琦的醋。

 她明知依裴二的个性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但她却宁愿用不信任作为惩罚他的借口。

 她不是因为不相信裴二才离开,而是因为她的妒意。

 想通了所有事,她释怀的奔出舞会,在榕树下找到公共电话,拨了电话给史媚,劈头就问:

 “你把我的地址给他了吗?”

 “我能给吗?”史媚调侃。

 “如果他问出口,你告诉他。”

 然后,她耐心的等,一等就是四年。

 她气得几乎七窍生烟。等了四年,那个呆子竟然没来找过她,一次也没有!

 夏沙委靡不振的坐上栏杆。难道要她主动去找他?

 她难得当一次固守传统美德的淑女,难得维持淑女该有的风范,矜持且被动地等他来找她,他到底懂不懂她的心啊!

 夏沙朝空气踢了一脚,忿忿的跳下栏杆,斜靠在柱子上生闷气。

 大厅方向走来一个男人,夏沙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目光,她厌烦的抬眸,然后,她呆住了。

 她看到裴二忐忑的步伐和腼腆的微笑,如同当年的舞会,带着一样的神情,一样的黑框眼镜。

 为了这一天,裴二期待了好多年。魂牵梦萦的人儿近在眼前,他反倒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天降下来的惊喜让夏沙再也控制不了的下泪,直直的投进他的怀里,她低泣出声:“我等你好久,你终于来了。”

 裴二有些糊涂了。“你不是要我等你?”

 也因为这层顾虑,他迟迟不敢与她见面,就怕烈如火的她不肯听他解释而掉头离开;他无法承受她再一次走出他的生命。一直到最近,笃定时间长得足够使她气消,他才敢要求史媚安排这次会面。

 “你喜欢含蓄的女孩子,因此就算想你想得发狂,我也要试着当一次看看。”夏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捧着他的脸又亲又吻。

 “含蓄矜持根本不像你,而且我也没说过这种话。”

 “我们才见面,你就迫不及待数落我的缺点?”夏沙气闷,挣出他的怀抱怒视他。

 “我没有,而且我不是在指责你。我喜欢你这样,你这样很好。”

 夏沙开心的扑进他怀里,连体婴似的紧紧黏在他身上。

 “我好想你,我足足用四年等你开窍,四年好久,我以后再也不等了。”

 裴二激动的搂紧她,想起多年的等待皆起因于误会,他连忙解释道:“你听我说,那天姿琦会睡在我上是因为…”

 “别说了,我根本不怪你。是我气量狭小,是我胡思想、吃醋,全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啊…你不能哭,你答应我的!”

 “人家忍不住嘛。”夏沙用力着鼻子。

 看她忍得辛苦,裴二叹气:“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夏沙抱紧他,边掉泪边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可是我不爱你的眼泪。”裴二低头吻掉她的泪水,嘴轻柔地覆上她的。

 “几年不见,你大胆许多。”夏沙娇声呢哝,动情的拉近两人的距离,与他四肢

 “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纵容自己放肆…”他移向她光滑的脖子吻。

 音乐声中断,透过麦克风,身为宴会主角的裴望清了清喉咙,非常无可奈何的道:

 “老弟,调情也要挑场合、看时间,别老让为兄的我来提醒你。”

 相拥的两人一震,分开紧紧相拥的躯体。

 “他也来了?!”夏沙微恼。

 裴二亲了她一口,将她凌乱的发丝拨回原处。“这场宴会主要是为大哥办的。”

 “讨厌的程咬金!”夏沙啐道。

 “我听到了。”裴望走下台警告。

 “那正好,如果被骂的人不知情,我骂起来还不痛快!”夏沙火大的瞪他。

 “你还是没变,夏沙。”裴望猛地拉过她,在她脸颊印下一吻。

 “狗改不了吃屎!”夏沙举起手就打。

 裴望先她一步闪开,却被身旁的裴二捉个正着。他暴跳如雷的给裴望一拳。“大哥,我说过了,不准你碰她!就算是礼貌的问候,我也不允许你亲她!”

 裴望痛苦的哀嚎:“难得有机会,开个玩笑也不行…”

 “废话,要是我找个男人亲你女朋友,你会肯吗?”夏沙擦着脸颊怒骂。

 “你找十个八个来,我也不介意。我可比你大方多了。”裴望随手指着一个美绝伦的女人说。“她是谁?”夏沙不解。

 “我太太。”裴望笑嘻嘻的道。

 “她一定是瞎子,再不然肯定有眼睛方面的疾病。”夏沙正经八百的论断。

 “怎么说?”他老婆正常得很,哪有什么病?

 裴二会意的笑出声。

 夏沙瞠了裴二,一眼才道:“除了以上几点可能,我看不出她为何会嫁给你。”

 “你在骂我!”裴望哇哇叫。

 “感谢你终于听出我的弦外之音,说真的,我觉得你变呆了,该不是嫂子调教的结果吧。”夏沙呵呵直笑。

 “哼!”“大哥。”裴二推他,暗示他早点离去,好让他们独处。

 裴望接收到他殷殷期盼的眼神,挣扎了会儿,识相的走开。

 “我们去泳池边走走。”裴二拥着她走出后门。

 “只是走走而已?”夏沙狡猾的眨动卷翘的睫,爱娇的圈住他问。

 “你说到哪去了。”裴二不自在的转开脸。

 “我说,分别多年,你一点也不想抱抱我,亲亲我,甚至…”

 “别…别再说了。”裴二的脸得通红。

 “对喔,做比说重要嘛。”夏沙轻笑,挽着他走出侧门。“既然你大哥先结了婚,你母亲的产业都归他掌管?”

 “嗯,即使他管得很不情愿。”

 “幸亏如此,否则我跟你只有同居的分。”

 “为什么?”

 “你不喜欢当大老板,我也不想见到裴望洋洋得意的嘴脸,如此一来,只好耗到你大哥结婚了事。”

 “喔,这么说,你迟早会嫁给我…”裴二自语自语,突然问他惊叫:

 “啊!你想嫁我?”

 “不行吗!”夏沙不太高兴。

 “那怎么行!不行的,绝不能这样!”裴二频频摇头,七手八脚的强调他的立场。

 “你不想娶我?你…死书呆!你以为我稀罕吗?我改天就找一个比你呆几百倍,比你老实几千倍,而且愿意娶我的男人给你看!”夏沙气得发抖,用力踩他一脚,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我话没说完。”裴二焦急的扯住她。

 “还说个,下去凉快吧!”她反手一推,将他推进泳池载浮载沉。

 “夏沙…”裴二吃了几口池水,头颅时而冒出水面,时而淹没在水底。不到半晌工夫,水面已没了他的影子。

 夏沙傻眼,她纵身跳进泳池,潜下水底搜寻裴二。静寂的水底透出几缕光线,放眼望去,净是空的水波,她急了,不断游动,陡地,她的被提上水面…

 裴二笑嘻嘻的靠在池边,只手环着她。

 “你故意的!”夏沙气得捶他,猝不及防的哭出来。“我以为你不会游泳,我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

 裴二歉疚的将她拥得更紧。

 “对不起,你突然推我下水,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我不喜欢你的玩笑,更不喜欢你,我们一刀两断,永不相见!”

 夏沙挥开他的手,裴二着急的将她抱回身旁。

 “为什么不见?我们还要相处一辈子。”

 “去你的一辈子!你想让我当你的情妇,想都别想!”夏沙猛力捶打他的膛。

 裴二吃痛闷哼:“我没要你作地下情人,我也没说不结婚,你到底为什么生气?”

 夏沙突地罢手,怒吼道:“还说没有,你刚明明说绝不能娶我。”

 “不是啊,我的意思…我是说…求婚是我的权利,你绝不能跟我抢!”

 “是吗?”夏沙难为情的敛手,瑰红的彩霞飘上她的脸,她把脸伸向他,闭起双眼道:“我误会你,还殴打你出气,你打我吧,我不会还手的。”

 “我为什么要打你?”裴二好笑的舀水泼她。

 “因为我没问清楚就推了你,而且连续揍了你好几下,你难道不痛吗?”她睁开眼,抹去水珠。

 “嗯,是有点痛。”裴二迟钝的抚着口。

 “那,”夏沙柔媚的笑了“我亲亲它,你说有没有止疼的功效?”

 裴二脸红心跳,迟疑了会儿,他点点头。

 夏沙扶着他结实的,隔着一层衣料,倾身在他前烙下数吻。而后,她仰起头,亲吻着他的下颚,纤手沿着他的皮带游走。

 裴二握住她不规矩的小手,蠢蠢动的火几乎令他说不出话,他哑着声警告:“夏沙,这里不行。”

 “狼!人家只是想稳住身体,可没意思在公共场合和你来段鸳鸯浴。”她嗔道。

 “喔。”裴二不好意思的垂低头。

 凉风吹皱池面,卷起细小波纹,夏沙一颤,发着抖抱住裴二。

 “车里有毯,我们先上去。”裴二托她上去,自己随后爬上池边平台,拉她偎向自己。“靠着我比较不冷。”

 夏沙笑着躲进他的臂弯,心满意足的赞叹:“你比暖炉好用。”

 裴二开心地傻笑“那,你嫁不嫁我?”

 “不嫁你嫁谁,你大哥吗?”夏沙给他个白眼。

 他略显不快的搂紧她。“别这么说,就算说着玩也不要!”

 “傻子,我又不爱你大哥,你吃哪门子飞醋。”

 “我不喜欢你说!”

 “好啦,别板着脸,吓人的。”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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