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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暗萍听信Rebecca的话,没敲门便直接推开休息室的门,看见里头的人影,陡然一僵,面容微微变,是他!

 Rebecca这坏朋友,竟然骗她!

 她瞄了眼前方男子,逃还是留?可为什么要逃呢?她没做错事不是吗?

 涂释天因来人轻率而心生不悦,他转过身,看见傅萍,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见她神情不安,眼神不自觉惶恐的情绪,他心头便有股发的火气。

 懊死!她居然怕他!就在他惦记她的心情、顾忌她的情绪,为她百般隐忍、小心翼翼呵护后,她居然还觉得他可怕?!难道他就这么不如刚才那名男子吗?不然她怎肯和对方亲亲密密、搂搂抱抱,见到他却如同见到妖魔般惊惶不定?

 “有事?”他忍着气,声音紧绷。

 暗萍愣了下,怎么也没想到他口气会如此冷漠。狼狈之馀,她强忍着难堪,不愿让泪水滑出眼眶。

 既然他不她,不喜欢看见她,她又何苦在这惹人嫌恶。

 “我来送点心。”她把手上的盘子递给他,打算等他拿走,马上转身离去。

 涂释天并没有伸手接过,反倒瞪着她,神情不善。“那男人送的?”傅萍不解他突兀的问话,也不懂他语气中的不从何而来。她乾涩的,不愿多想。“嗯,桓哥刚好到台中出差,你拿…”

 “拿走!”乍闻亲密的称呼,他怒火陡生,眼眉皆厉。“我不想吃!”闻言,她难堪得说不出话,端着盘子的手微微发颤。

 你在期待什么?他的道歉,还是甜言语?傅萍,你真是傻得紧,人家本来就没必要对你好声好气,你又何必觉得受伤…

 深口气,她努力下受伤的情绪。“对不起,我这就离开。”

 “等等!”见她走,涂释天一时情急,忍不住叫住她。

 “还有事吗?”她垂着眼,咬着,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

 见她这模样,涂释天心里委实难过。他没想过要伤害她,口气严厉也是因为一时控制不住脾气…可恶!她难道不知道她小媳妇的模样多具杀伤力?

 轻叹口气,他不怎么甘愿地伸出手“拿来吧。”顶多背着她丢进垃圾桶。

 她瞪着眼前的手,心里为他不甘愿的语调气苦。既然他不想吃,她也不会强迫他吃。

 “不用勉强,如果你不喜欢,还是有人会喜欢的。”涂释天却对这句话大大的感冒。什么他不喜欢,还有人会喜欢?她是指除了他外,还有其他男人追求她吗?

 他想起傅昱桓,脸色阴郁地沉下“你这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傅萍困惑地抬眼,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

 “如果你不想吃点心,我拿出去给其他人…”

 “不要再提这该死的点心!”他一时火大,扬手便将盘子拍开。

 “啊…”她愕然瞪着地上碎裂的瓷盘和酥饼,心中委屈到了极点,眼眶濡“你、你何必这样…”她难过得说不出话,蹲下身收拾残局,藉以掩饰情绪。

 涂释天却误以为她心疼那家伙送的礼物被糟蹋,心里的愧疚消散得无影无踪,怒气掌控一切。

 “你就这么喜欢那家伙?”他鲁地拉起她,不准她碰别的男人送的东西。

 那家伙?她慢半拍地想起他指的人是谁“你是说桓哥?啊…好痛!”

 “该死!”涂释天飞快放开手,瞪着她泛红的眼眶,脸色更是铁青。

 暗萍回手,着被他抓疼的手臂,畏缩地垂下眼。

 好可怕…原本那个温柔的涂释天到哪去了?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凶、这么鲁、这么蛮横?是因为她不配得到他的温柔吗?

 涂释天瞪着逆来顺受的她,忍不住发地咒骂几声。

 男语惊动了傅萍,她抬眼发现他眼神不善、脸色铁青,脑中快速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太阳紧接动,痛!

 她低一声,忍不住后退一步,试图得到更多的空气。

 这举动让涂释天误以为她想逃走,横眉一竖,气得七窍生烟。

 “不准走!”他上前一步,用力关上房门。见她惊跳一下,小脸迅速浮现畏惧,心痛、愤怒、不舍等情绪全挤在他口,几爆发。

 “别、别…”她哺喃低语,熟悉的感受叫她既惊且惧,简直就像她梦中的情景。

 快逃!恍惚中她听见某人对她这样呼喊。

 是谁?她听清楚,头却爆发剧烈疼痛“啊!”“傅萍?”涂释天见她模样不对劲,不伸手握住她的手臂。

 她微微息,冷汗直,看着魁梧的身躯近,脑中闪过一道拿着刀的黑影,她心惊胆战地叫道:“别碰我!”“你…”他黑眸缩了缩,眼底星火骤然高窜,凶猛得似乎能噬人。

 她居然不准他碰她,难道她就这么厌恶他,厌恶到连他的碰触都难以忍受?

 瞪着眼前惊惧畏缩的小脸,涂释天想起她倚在那男人怀中的模样,心头好似被了一刀,痛得他表情扭曲。

 “放开…放开我…”傅萍试图回手,涣散的眼神如同看待陌生人般看着涂释天。

 “别这样,我怕…”

 “不准怕我!”他暴怒地吼出,恼怒她陌生的神情和防卫的眼神。

 “为什么你不怕那男人,为什么你肯让他碰你抱你?”

 “走开、走开…”傅萍精神恍惚,嘴畏惧得频频颤抖,根本没心思去想他为何这么愤怒?

 她挣扎得厉害,胡乱挥动的手直往他身上招呼,啪!清脆的声音让她动作一顿。她愣愣地瞪着他脸颊微红的手印,手心隐隐发麻。

 他眼神顿时冷下,简直气晕了头。

 “你当真这么厌恶我?”好,他就让她厌恶到底!

 涂释天一把扯过她,低首封住她的嘴,蛮横地撬开她的牙关,毫无怜惜。

 暗萍呆了,柔软的嘴在他鲁的对待下隐隐发疼,她却只是傻傻地站着,忘记挣扎。

 察觉她的柔顺,他一时不舍,便松开她的。见她双殷红微肿,眼睛瞬都不瞬,似乎连哭都忘了,顿时,他一颗心好似被狠狠过一鞭。

 懊死!她一定吓坏了…他真是个混蛋!

 “对不起…”他拇指抚过颤抖的红,懊悔得简直想掐死自己。

 “不要!”傅萍终于有所反应,却是用尽力气推开他,泪水滑下眼眶,瘦小的身体颤抖如秋叶“不要…”她转身飞快冲出休息室。

 “该死!”涂释天握拳狠狠朝厚实的木桌捶下。

 “喂,你怎么把小萍哭了?”Rebecca走进休息室,不地瞪着地板上的一片狼藉。“你不吃就算了,干嘛欺负小萍?”涂释天脸色铁青,对她的抱怨听而不闻。

 Rebecca火大地瞪着面色阴沉的他“亏我还骗小萍送过来,真是浪费她表哥的心意…”

 “你说什么?”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攫住她的手臂“她表哥?”Rebecca因他的力道皱眉“是呀,傅昱桓是小萍的表哥。”涂释天脸上青白错,彷若被人狠狠揍了一拳。是他错怪了她…

 他想起外头的大雨,随即冲出房间,仓皇的追傅萍去了。

 “傅萍!”涂释天冲进大雨中,豆大的雨珠瞬间将他淋

 天呀,雨这么大,车子又多,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他心焦如焚,无视强劲的雨势,在街上盲目寻找人。

 突然,他眯起眼,一道躲在骑楼下的小小身影窜入视线,他情急大喊:“傅萍!”傅萍全身透,单薄的身子不断发抖,一听见涂释天的呼喊,她顾不得雨势正大,拔腿就跑。

 “别跑!”涂释天快步赶上,单手扯住她的手臂,另一手忙着下外套覆在她身上。

 “放开!”傅萍死命挣扎,不在乎是否会伤到自己。

 “别这样,你会生病。”他的手劲不大却坚定,执意要她披着外套。

 她却像豁出去般抵抗着他“放开我、放开我!”她几近疯狂地喊道,明显沙哑的嗓音让涂释天心一紧。

 “是我不对,你快跟我回去。”“不要、不要!你快放开我!”扳不开他的手掌,她生气地捶打他。

 “别这样,你会伤到自己。”涂释天加大手劲,担心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发紫的嘴

 “放开我,你走开…”豆大的泪珠又滑落眼眶,强劲的雨势不断打在她身上,在她苍白的小脸上织成一片,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乖,跟我走。”看着她纤细的肩膀不断抖动,他心中不舍又懊悔。

 “不要…呜…我不要…”她哭泣哀求,因疲累而渐渐缓下挣扎。

 低低的啜泣声捏紧他的心,涂释天惦记着她身体薄弱,硬是狠下心拉着她走向他停在不远处的车子。

 一坐进车里,涂释天赶紧打开暖气,拉出后座的盖上她的身子…

 “不要!”傅萍馀悸犹存地缩了下身体,拚命往门边缩去。

 涂释天眼里闪过心痛,却坚持她披上毯。“你别怕,我不会再对你来。”然而他温和的口气安抚不了傅萍惊惶的情绪,大大的水眸早已失去灵气,只剩下无限的不安和恐惧。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啜泣着,虽披着温暖的毯,身子依然微微颤抖。

 看着她如孩童般旁惶无措的模样,他既心疼又懊悔,恨不得揍自己几拳。

 “别哭,我马上送你回家。”

 暗玫坐在沙发上喝着热茶,同时冷冷地打量对面浑身透的涂释天。

 早在她要傅昱桓去找小萍时,她就料到会有今天这番情景,唯一超出她掌控的只有这场大雨。

 涂释天打破沉默,语气着急“她还好吗?”

 暗玫斜睨模样狼狈却不减帅气的男子,恶意地斯条慢理回答“先喝杯热茶,以免你也感冒…”

 “她感冒了?”涂释天焦急地打断她的话。“有发烧吗?我马上送她到医院,不,还是我请家庭医生过来。”

 暗玫冷眼旁观他坐立不安、紧张不舍的模样,轻轻扯了下嘴角“你先别紧张,小萍现在很好,睡得很。”她看他松了口气,轻哼了声“通常小萍淋雨后,都要到深夜才会发烧。”

 涂释天眉心一皱,当然听得出傅玫的刁难。“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注意到小萍的情绪,晚点我会再带医生过来。”见他好声好气,又这么关心妹妹,傅玫心头总算舒坦许多。

 “涂先生,我想你对小萍应该不是玩玩而已吧?”

 “当然。”涂释天谨慎回答“我是喜欢她,如果小萍不讨厌我,我希望我们是以结婚为交往前提。”

 暗玫美眸一闪,好个涂释天!这“不讨厌”的范围可是很大,想来他对小萍倒是势在必得。

 “很好,小萍不适合玩感情游戏。既然涂先生挑上小萍,小萍又不幸地不讨厌你,我想有些话必须说清楚。”

 涂释天认命地点点头“请说。”该来的躲不掉,想要追傅萍,势必得过她姐姐这一关。

 “我先跟你说个故事,一位单亲妈妈独自抚养两个女儿,某天妈妈突然带回一位四岁、有轻度自闭的小女孩,说是要给两个女儿做妹妹,还代女儿们要好好疼爱这位不爱说话的妹妹。两个姐姐见这个小妹妹可爱,当然是非常喜爱她,可是小妹妹除了不说话,还非常怕生,晚上更是常常不敢睡觉…”涂释天惊讶得说不出话,他当然知道故事中的小女孩是傅萍,却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乖舛的童年。

 “姐姐们见小女孩可怜,花了半年的时间才说服她开口说话,又花了半年才哄得她放下心防,可是小女孩依然不敢睡觉,总是要累到极点才会倒下。她怕生的毛病也丝毫没变,如果不幸有男惊吓到她,事后必定会作些很血腥的恶梦。”

 “那她现在…”想到她因他的鲁莽而恶梦连连,他的心不由得一沉,他真该死!

 暗玫故意对他的愧疚视而不见。“毕竟时间会冲淡一切,不管小女孩曾经遭受何种伤害,时间久了,她就会渐渐遗忘。何况这名单亲妈妈为小女孩寻找最好的心理医生,试图让她恢复正常生活,两位姐姐也对她呵护备至,发誓要保护她一辈子。”

 “谢谢你们!小萍很幸运能有你们这些爱她的妈妈和姐姐。”涂释天由衷感谢傅甚的家人,如果没有她们,便不会有今天健康的傅萍。

 暗玫看见他眼中的感激,反倒觉得好笑。“小萍是我们的妹妹,我们为她付出是理所当然。”

 “我知道,所以我更佩服你们。”佩服她们能心宽大地接受一位毫无血源的女孩,疼她、爱她如亲生女儿和姐妹。

 “听了这个故事,不知道涂先生有何打算?”

 “请将小萍交给我,我会接下你们的工作,继续呵护疼爱她。”

 “很好,希望涂先生说到做到。”两人对望一眼,算是定下对傅萍最有力的协定。

 “咳、咳…”傅萍坐在上,小脸有些苍白,但眼神还算清明。淋了一场雨,她得了场重感冒,足足在上躺了三天。

 她倚着头,愣愣的看着窗外雨绵绵的天气。

 第三天了,今天他应该不会再来吧?这也好,雨淋久了也是会生病的,何况他来了,也只能站在屋外,大姐绝不会让他进屋的。

 但,如果大姐真让他进屋,她会见他吗?

 暗萍低叹一声,对这问题没有肯定的答案。

 为什么他要来呢?她知道他对她的生病深怀愧疚,可他不也送她回家,请医生到府看诊,甚至送来许多补品补葯。既然二姐都告诉他,她的感冒已好了大半,为什么他还连着几站在屋外,要求见她呢?

 既然他不喜欢她,又何苦来招惹她?她要的不是同情…

 “小萍,吃饭了。”傅枫端着热稀饭,兴匆匆地走进房问。“吃吃看,我亲自下厨的喔!”傅萍对她微微一笑,伸手接过大姐的心意。“一定很好吃。”闻言,傅枫笑眯眼,随后跟进的傅玫却轻哼一声。

 暗枫瞪她一眼,没吭声是因为不想在傅萍面前跟她吵。

 “我想明天去上班。”请了三天假,梅姐大概忙翻了。

 “不准!”傅枫和傅玫颇有默契地同声道。

 “我好了。”

 “嗯?”傅枫暗示地睨了眼桌上的葯。

 “好吧,至少快好了。”傅萍退一步。

 “你几乎转成肺炎。”傅玫淡淡提醒。

 “对,医生说你抵抗力弱,才会小靶冒就病得这么严重。”傅枫附和道。

 “我会小心,也会按时吃葯。”

 “妈要你好好调养身子。”

 “可是…”

 “我去跟妈说。”傅玫转身往门口走去。

 “二姐,别…”傅萍最怕母亲担心,傅玫这招果然下得狠。“好吧,我下星期再去上班。”傅枫赞赏地看了眼傅玫,虽然两人一向水火不容,她却不得不佩服傅玫冷静的头脑和高超的手段。

 “这雨天真讨人厌。”傅枫喃喃自语,她素来不喜欢下雨天。

 暗玫盯着吃着稀饭的妹妹,状似随意实则有心地说:“他还在下面。”

 果然,傅萍一僵,眼里出现复杂的情绪。

 “哼!”傅枫瞪了出声者一眼,怀疑这窝里反的家伙是不是她的妹妹,居然帮敌人说情。“他是咎由自取。”

 “雨大的,他没带雨具。”傅玫依然我行我素,丝毫不理会傅枫威胁她闭嘴的瞪视。

 暗萍咬着下,顿时失去胃口,一颗心早就飞到窗外。

 “他淋死活该,最好生大病,才不会一天到晚跑到我们家门口站岗。”傅风气得大吼,不原谅涂释天害得小萍淋雨又生病。

 暗玫眼中飞过笑意,大姐的诅咒有时是种最好的助力,因为她看见小妹眼中出现担心和不舍。

 暗萍敌不过心软,轻声求着傅玫“二姐,你拿把雨伞傍他,叫他回去吧。”

 “你不见他?”

 “见什么见,小萍,不要理他!”傅枫火大地喊着。

 暗萍不语,瞪着被单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摇了下头。

 “好,我下去。”傅玫尊重她意愿,看来涂释天可有得等了。

 “释天呢?”涂岳文坐在沙发上,不悦的问道。

 涂静竹对他耸耸肩“不知道。”

 “哼!”涂岳文知道大儿子最近喜欢上一名女子,天天跑到对方家去站岗。他不点明,是嫌儿子没骨气。

 “静竹,去拿条巾。”梁玉走进客厅,手里端着杯热茶,她方才自厨房窗口看见黑色吉普车开进车库。

 “好。”涂静竹虽不怎么甘愿,倒也顺从地起身。

 片刻后,大门开放,涂释天穿着半的衣服走进客厅。

 “爸,妈。”

 “哼!”涂岳文瞪着一身狼狈的儿子。

 梁玉虽气愤儿子欺负傅萍,但火气早在他的疲劳奔波中烟消云散。“赶紧喝杯热茶。”

 “如何?”涂御风紧张地问道。

 涂释天苦笑地摇摇头。

 “可怜…”涂御风是家中最同情他大哥的人,因为他见识过傅萍两位姐姐的火爆脾气。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涂静竹走下楼梯,递给涂释天一条大巾。

 “还在生大哥的气啊?”涂释天捏捏她的脸颊,感叹手足情薄。

 “我哪敢。”

 “静竹,你怎么老是胳臂往外弯?”涂御风不解妹妹为何对大哥如此不

 “她不是胳臂往外弯,她是了解傅萍的状况。”

 “还是二哥了解我。”涂静竹在涂怀石身旁坐下。

 就因为她知道傅萍的病情,才对大哥莽撞的行为无法释怀。

 涂怀石视线投向涂释天,略带笑意道:“大哥今天不是颇有收获?”涂释天微微一笑,知道他心细如发,自己的转变当然逃不过他的利眼。

 “小萍感冒好了?”梁玉关心问道。

 “还没,不过可以下了。”涂静竹睨眼他手上的雨具“她拿伞给你?”

 “不是。”虽然没见到面,但她请傅玫拿伞傍他,也算是一种示好。

 “唉。”涂御风还是觉得他大哥的前途渺茫。

 “哼!这么爱摆架子的女孩,有什么好?”听了这么久,涂岳文终于受不了地开炮。

 大夥聪明地装作没听见,唯有梁玉蹙起眉心。

 “小萍不是这种女孩。释天,改天你带她回来给你爸看看。”

 “我不想看!”涂岳文不理会子的建议“我不信她比得上玉婷!”

 “是比不上。”涂御风冒出这句话,在父亲满意的眼光中,恶意地一笑“她没有陈玉婷有钱。”

 “你说这什么话!”涂岳文涨红了脸,气愤地咆哮“难道我是嫌贫爱富的人?”

 你是!但这话大夥都明智地留在心中。

 “哼!”涂岳文目光凌厉地扫过儿女们,最后停在大儿子身上“反正我只认玉婷是我媳妇。”

 “随便你。”涂释天不在乎地耸耸肩,迳自走回房间。

 涂怀石等三兄妹换无奈的一眼,心中有个相同的疑问:难道老爸不知道大哥吃软不吃硬吗?

 “小萍再不来就糟了…”梅姐边喃喃自语,边疾步走进办公室。看见傅萍的身影后,明显地松了口气。“小萍,你终于来了!”

 “梅姐…咳…”傅萍对她微笑。“这几天你辛苦了。”

 “辛苦?”梅姐瞪大眼,做个夸张的鬼脸。“何只辛苦,我是水深火热!一个人当两个人用,某些金主又特别大牌,简直要把我这副老骨头死!”

 “呵呵…”傅萍因她生动的描述而发笑。“是…咳…是Karen吗?”

 “不是她还有谁!”梅姐口气不屑。

 “别气、别气…咳咳…下半个月都没她的工作…咳…”“我知道,是我排的。”傅萍睁大眼“梅姐,你不能假公济私啦!”

 梅姐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老板说都听我的。”她把责任推给顶头上司。

 “你赖皮…咳…”傅萍啼笑皆非“老板是你男朋友呀!”她可是少数知道梅姐和老板有暧昧关系的秘密人士。

 这下梅姐更得意“这就是我厉害啦,不是每个人都能和老板有一腿的。”

 “梅姐!”傅萍脸颊忍不住躁红“咳咳…你别说的这么难听…咳…”分明是老板苦追她多年,梅姐死不肯嫁给他。

 “反正是事实呀!”梅姐大而化之地挥挥手。

 “嘻…咳咳咳…”梅姐皱眉,表情严肃得不能再严肃“我看你今天还是请假好了,你的感冒根本还没好。”傅萍赶紧止住咳嗽,小脸憋得有点发红。

 “我、我快好了…”她可不想回家瞪着墙壁发呆。

 梅姐认真地盯了她一会儿,看得傅萍不安地动了动。“逃避不是好办法。”闻言,傅萍失了笑容,那张原本就带着病容的小脸似乎更加苍白。她低头瞪着地板,久久才开口道:“我不知道怎样才对…”梅姐轻叹口气,看见傅萍郁郁寡的模样,心头也沉甸甸的。“要喝水吗?”她也不想为难自己的小助理,只好变相地纵容她。

 暗萍抬眼,出淡淡的微笑“我有带水。”

 “记得要喝。”梅姐瞄了眼凌乱的室内“你先整理这些衣物,等会厂商会来收回。”

 “嗯,谢谢。”傅萍知道她有意让自己多休息。

 “谢什么谢,傻丫头!”梅姐疼爱地她的秀发。

 “咳咳…咳…”暗萍摺着最后一批衣物,感觉喉咙又乾又,困难地口水。

 “咳咳、咳咳…”她难受地皱起眉,转开保温瓶的盖子,居然没水!她懊恼地咬,想起出门时的匆忙,似乎忘了装水…

 算了,等工作告一段落再去喝水吧。

 但五分钟后,咳嗽显然有加剧的迹象。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她咳得脸通红,喉咙得有如蚂蚁在爬,她忍不住停下手,抚抚喉咙,似乎想抚掉那种搔的感觉。

 “咳咳…咳…”正当傅萍咳得狼狈,眼角甚至出泪水时,眼前突然平空出现一杯水,顾不得礼貌,她一把接过水杯,咕噜咕噜地灌下半杯。

 “呼!谢谢…”她转头,打算好好谢谢这位善心人士,却在看见对方脸孔时错愕地愣住。

 怎么是他?!

 “还很难受吗?你先将水喝完,我再带你去看医生。”磁的嗓音震回傅萍的理智,她瞪着涂释天,不敢相信他居然可以如此从容,好似事情从来没发生过。

 原来…原来她在他心中根本无足轻重…

 心头微酸,她紧闭红,负气地将水杯递回给他。

 涂释天笑笑不以为意,只道她还再生他的气。“把水喝完,否则你等会又要咳了。”傅萍被他的笑容给气坏了。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嘲笑她,她会咳个不停还不是他害的,真是可恶透顶!

 “我不要!”她大声抗议,喉咙马上承受不了“咳、咳、咳…”男子浓眉稍拧,坚定地推回水杯。

 “不要闹脾气,把水喝完,你会舒服点。”

 “咳…我不要…”她咳得难受,固执地将水杯推开“我不要喝!”

 “喝完。”他将水杯再度推向她,似乎有无比耐心。“把水喝完,乖。”她懊恼地瞪着他,讨厌他沉着的态度和包容她无理取闹的温柔。

 “不要、不要,我就是不要!咳、咳咳…”她咳得小脸涨红,用力一推,撞到他的手,杯内半的开水洒出来,泼了她之前费心整理的衣物。

 “你…”傅萍瞪着桌上的物品,气窒得说不出话。

 涂释天也愣住了,愧疚地看着她愤怒的脸蛋。

 他是怎么了?明明是来向她道歉,却又惹得她生气了。

 “我很抱歉,不过你应该把水喝完的。”

 “你怪我…”她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强烈的怨气和委屈在心中窜,眼眶迅速漫起水气。“你恶人先告状,明明就是你错,你还凶人…”指控的哭音让涂释逃谫时慌了手脚,连忙拿开她手中的杯子,解释道:“我没凶你,我是怕你咳嗽,才希望你喝完水…”

 “你还说!”她火大地捶他几拳,晶莹的泪水一颗颗滑落。“我就是不要喝不行吗?你偏偏还人家喝…呜…我不要喝你的水啦…”

 “好好好,不喝就不要喝,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你喝水。”天知道他不过要她喝杯水,怎会把她哭?

 听到这迟来的道歉,她的泪水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本来就是你不对…呜…你莫名其妙!呜呜…我的衣服都了,你要人家怎么跟梅姐代…呜…”“别哭、别哭,我会跟她说都是我的错。”涂释天心疼地搂她入怀,一颗心简直要让她给拧了。“你哭得我心里难受。”

 暗萍想起连来的委屈心酸,小脸埋入他厚实的膛,放声大哭。

 她无比伤心的哭声,让他心肺俱疼。她到底怎么了?

 糙的掌心抚过柔顺黑发,他无奈地一叹“你别只是哭,如果你生我的气,就大声说出来,打我骂我都无所谓,不要哭坏了眼睛。”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紧紧、紧紧地抱着他“我只是难过…”

 “难过什么?”

 “难过、难过你不喜欢我…”涂释逃谫时哑口无言,他显而易见的情意难道她丝毫没察觉吗?

 他抬起怀中的小脸,亟解释“你误会了,其实我…”

 “你不喜欢我,可是、可是我偏偏这么喜欢你…呜,不公平…”黑眸窜入喜悦的火光,亮灿灿得好似光,他欣喜狂地捧着她的小脸“你说什么?你说你喜欢我?再说一次、再说一次!”

 “你…”傅萍透过泪眼看见他得意兴奋的模样,心痛得快要死掉。“过分,你真过分,欺负一个暗恋你的人,你很得意吗…呜…没错,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没骨气,你、你…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她失去理智地伸手一推,涂释天却握住她的拳头,将她扯进怀中。

 “你听我说,我的确很高兴,也很得意你喜欢我,可是我会这么高兴、这么得意,完全是因为我也喜欢你!”黑眸探进她水汪汪的泪眼,他双手捧着她的脸蛋“傻瓜,你白哭了,我喜欢你,我涂释天喜欢你傅萍!”

 “你喜欢我?”她不敢置信地眨眨眼。

 “对,我喜欢你。”他觉得她傻气得可爱。

 “你不喜欢陈玉婷?她不是你女朋友?”

 “我不喜欢陈玉婷,她也不是我女朋友。基本上,我只想让你做我女朋友。”

 “那你为什么对我发脾气?”她想起害她重病三天的事件。

 “因为…”一时发窘,他脸上浮现淡淡红晕“我吃醋,对不起!”

 暗萍眨眨眼,缓缓出傻笑“没关系。”天,他说他喜欢她!她好高兴,她喜欢的人居然也喜欢她!

 “你喜欢我,我喜欢你,那我们…”她的粉颊升起两朵红云,这会终于懂得害羞了。

 她娇羞的模样落入他眼里,让他的心微微一

 “两情相悦…”他低喃,火热的瓣接着熨上她的眼皮,顺着柔的脸颊,慢慢滑近微微颤抖的红,然后覆上。

 暗萍低一声,张开嘴回应他,眷恋地沉溺在他的宠爱里。四分开后,他含笑看着她红的脸颊,在她张开眼之际,呼吸为之一窒。

 “别惑我…”他再度轻吻她的眼皮。

 “我没有。”傅萍双颊发烫,抗议地轻推他,哭过的嗓音犹带沙哑,撒娇起来却特别感。

 “你的眼睛似乎不同意。”她无措地敛下眼睫,心头甜津津的。“人家又不知道…”

 涂释天轻笑“就是这样才糟糕。”

 暗萍娇嗔地白他一眼,嘴角正扬高时,似乎想到什么,脸色陡然一变。

 “你怎么了?”她退后好几步,见涂释天亦步亦趋跟上,心中一急,冲口道:“别!你别靠我这么近,会传染的…”

 涂释天气一笑,无视她焦急的神色,刻意地走近。“来不及了。”过于近的男子气息让傅萍有些闪神“为、为什么?”

 “因为病毒早被我吃进肚了。”他坏心地轻啄她一下,惹得佳人双颊飞红。

 “你…”傅萍又恼又羞,乾脆捂起嘴。

 “何况是我害你感冒,遭受报应也是理所当然。”而且是甜蜜的报应。

 她啼笑皆非地瞪他一眼,指着桌上的衣物说:“喏,你的报应在这里,没乾不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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