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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心晴
 “聊得很开心?”他的音调不高,却牵绻云雨,撼动深潭碧波。

 “奴婢叩见皇上!”

 “萨木昆见过皇帝陛下!”

 原来这塑绒王叫萨木昆。只见祁昊眼角瞟过他,径直走到我跟前。而塑绒王侧了侧身,不动声下眼中的怒意。

 祁昊朝着我走来,俊勇的脸上看不到仍何表情。不过不用猜也知道他生气,而我的下场应是相当不可观的。

 我脯,反正不跑也跑了,我闯下这祸别人不知原因,你祁昊还不知道吗。如果昨晚你能好好待我,我也不会要你弟弟来“排忧解愁”啊,现在竟要向我兴师动众地问罪不成?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有理,一觉得有理了反而更感到委屈。转了转眼珠,将那些清浅的水气咽下了肚皮。

 他终于站到我跟前,在斑驳的树影下向我举起了手。

 打吧,无非就是一个巴掌的事。我缩了缩身子把眼紧紧闭上。

 “傻瓜,这个样子会着凉的。”随着一声温柔的责骂,我便跌入一方暖暖的怀抱。

 我诧异地睁开眼,抬起头时祁昊浅淡的吻轻轻落在额前。不对吧,按理说他应该很生气才是的呀。要不怎么会一夜之间将锦华宫里的下人全赶走?难道根本就没有这样子的事?

 我暗地叹了口气,还以为他动怒至少也说明在乎过我,现在看来我渴望的那种感情在他这里全是子虚乌有。

 “我以为你会很生气呢?”无意间竟把心思吐出来。

 “嗯,是很生气。”他的声音还是淡得像云。

 “看不出来,一点也看不出来。”我摆摆手,从他怀中挣出,站远一步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瞧了一番。

 “走吧。”祁昊看着我的举动淡笑,伸手牵过我,旁若无人地走向那一大群人。

 “哦,对了我刚认识了个叫脂云的丫头,以后让她来我身边怎么样?”

 祁昊的步伐很大,我常跟不上,于是只得一路小跑。

 “好!”他又笑。

 “脂云,脂云。快点跟上来啊!”我转头向还愣在原地的女孩招了招手,她才如梦初醒般撵了上来。

 晃眼,好像瞥到那塑绒王站在树下地笑了笑。我甩甩头再看他已随着领事的太监跟到了“大部队”身后。

 “昨晚,伤心了吧?”

 在我与祁昊跟奴仆们走开一段距离后,他突然问道。

 “呃…”我不知怎么回答,伤心没伤心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以为你已经作好了准备。”他觑我一眼,接着说:“皇后也应该不要把个人的喜怒表现得太出位才好。”

 耙情这家伙还是来责备我的。

 不地瞟他一眼,然也只有恭恭敬敬地答:“皇上教训得是,臣妾知错了。”

 嘴上虽然认了错,但心里始终不服。我收了收手,他却没有想放开的意思,大掌一用力,我只觉得骨头都快碎了。

 “乖乖地,别再想从朕的手中逃走。”

 说着他将我拉近,迅速在我脸颊亲吻一下。我偏过头望他,那模样与调皮的孩子不相上下。

 即而,身后传来闷笑声。我回头冲那些宫女、太监们做了个鬼脸,然,此刻只有自己知道什么叫脸红心跳的感觉。

 “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我忍住心中的窃喜,白他一眼。

 “啊。”

 他像是惊叹,又像是回答地应了一声,牵着我一路从园子走向了锦华宫。

 天空干净得没有一丝云彩,阳光尚好,风景尚好,心情大大地好。

 一回到融院,我以为祁昊会就此打住,谁想他还是这副亲密的样子与我同行。早早的便有仆奴叫醒了那些喜欢睡懒觉的妃嫔,此时各宫各殿外已跪了个地。看她们惊诧不已或咬牙切齿的表情,我的自尊心算是得到了忒大的膨足。特别是见到容琳与浣惜两人时,我更是眉飞舞,趾高气扬地从她们头顶上慢步踱过。

 如果祁昊会读心术,他此刻应该可以在我这里看到一个字!

 “满意了?”

 回到我的锦华宫前,祁昊那清水般的声音淡淡入耳中。

 “还行。”我撇撇嘴点了点头。

 “今早我把以前分派到这儿的人都撵了,身后这一群以后就归你使唤,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告诉朕。”

 “哦,好。”

 “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朕会让人将后宫这几百人的花名册都送过来。”他我松散的头发,漆黑的眼里又是那让人捉摸不定的笑。

 好吧,好吧。一个帝王能为他的棋子做到这样也算不错了。我黯然低下头,在他要离开时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让我做皇后。”

 一句话出,方才后悔,这个问题不是自己以前教他的吗…把最珍惜的那颗棋子放在皇后的位置上。

 “没什么原因,朕不过是想做个光明磊落的皇帝!”

 都什么跟什么啊。等我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带着几名太监和塑绒王离开了锦华宫。

 休息片刻后,含喜意外地出现在我面前。

 她粉面柳眉,云髻轻挽,金钗斜,翠衫白裙,步履轻盈地飘入我眼。

 “臣妾参见娘娘!”

 “含昭仪免礼。”我递了个眼神,脂云便得体地将她扶起。

 “赐座!”我扬了扬眉毛,喝着自己的茶。

 “谢姐姐。”她轻声一笑,端庄地坐在一旁的雕花红漆椅上。

 “姐姐今儿可是风光了。”含喜接过脂云送去的茶盅,朝我乐。

 “啊,这都是些表面上的东西,怎么比得妹妹的风光来得实惠。”一想到昨晚祁昊撇下我去她那里,我的气就不住地直往上冒。

 “嘻嘻,姐姐吃醋时原是这般模样,敢明儿我告诉皇上让他也乐一乐。”

 不料这丫头一点不上我的道,还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

 “吃醋,为了那小子?”我死犟着不承认,怎么滴我也是皇后,不能让个小小的昭仪把主心绪啊。

 “若不是,姐姐怎对我不理不睬。”含喜口甲了口茶好似不太满意地皱皱眉。

 “娘娘,奴婢再换一杯来。”脂云是个灵巧的孩子,接过含喜的茶转身出了门。

 “姐姐这丫头不错。”含喜转身面向我。

 “啊。”

 “呵呵,还说不吃醋呢。”她偷偷一笑“姐姐即不待见,含喜就先告退了。”

 “呃~”我以为她来我这儿少说也应该向我炫耀炫耀,毕竟昨晚皇上抛下正宫娘娘去了她那里。

 “姐姐,其实有很多话含喜一直想对你说,不过…”小丫头身体半起,突然好似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整个人踡下了身。

 “含喜,你…怎么了。”

 我丢下茶盅跑到她跟前,看那丫头低垂着头,细密的汗珠瞬间爬整张小脸。

 “你哪里不舒服,等我叫大医们过来。”

 “不用了。”她一手抓住我“这是女儿病,吓着姐姐了。”

 “你…是说…你月信…”

 我眨乎着眼睛看着踡在地上表情痛苦的女孩。

 “嗯,已经两天了。每次都这样,一碰到凉点的东西就生疼。”

 她一边说着,我一边抚她坐回座位。

 等等,她说她月信来了两天,那昨晚根本不可能侍侯皇上,难怪那这伙又掉头回来,原来是吃了闭门羹啊。

 我不屑地笑了笑。

 “把手拿来。”我坐到含喜对面,挽起胳膊。

 “姐姐是要拿脉吗?”她有些惊讶。

 “别的病我不在行,不过这女儿家的病吃我两付藥便能见效。”

 含喜似信非信地伸过手“跟有枝姐学的?”

 “那婆娘可不知道我有这技术。”

 我专心地为她把着脉,门外送花名册的小太监来了也不敢通告。

 “可有觉得痛,呕逆?”

 含喜不可置信地点点头。

 我微微一笑,说:“笔墨侍侯。”

 不多会儿,殿里的宫女便摆好了案台。

 香附一两童便炙、苍术一两、赤苓一两、川芎三钱、乌藥一两、黄柏三钱酒炒、泽兰一两、丹皮八钱、当归八钱共为细末,水发为丸,绿豆大,每服二钱,白开水空心送服。

 我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递给含喜。

 “此方服后,若不见效再来找我。”

 “娘娘。”含喜凝神看我,好似有话,张了张口又咽了回去。

 “以后出门带个使唤侍侯的。来人,送昭仪娘娘回宫。”

 “娘娘,你把自己隐藏得好深啊。”她转头朝我调皮一笑。“你跟他真的好像!”

 我跟他?谁?

 “呃~”我刚想开口问她,可那送名册的太监先一步通告进了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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