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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嗨!陈——”关伟杰猛然打住话,替他开门的不是陈皓,而是个身材娇小、长相 甜美的女孩。“你——”

 葛葳打断他。“你是陈皓的好朋友,对不对?而且也是个优秀的记者。”

 “谢谢,我是。”这女孩立刻赢得了他的好感。

 “请进!”她领着他进门,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她手指向墙上,那是他和陈皓 的一张合照。“陈皓说他很『不幸』,自小就认识你了。”

 “相信我,这其实是他的荣幸,我的不幸。”关伟杰语带诙谐地反驳。

 葛葳被逗笑了。瞧他上电视播报新闻时一本正经的,没想到私底下却是那么幽默的 一个人,和陈皓完全不一样。

 “虽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我还是再郑重介绍自己。”他友善地一笑。“关伟杰, 陈皓的拜把兄弟。”

 “葛葳。”她简单地一语带过。

 他眼中带着刺探。“陈皓,他…”

 关伟杰原意想打探她和陈皓的关系,葛葳却误会了。

 她接口:“陈皓在洗澡,大概快好了。”

 话刚说完,陈皓正巧踏出浴室。

 “阿杰?”陈皓看了关伟杰一眼,随即转向葛葳,略带指责地说道:“你不该随便 开门的。”

 他的顾忌并非没道理,万一来者不善,她不等于是羊入虎口!?

 葛葳体谅地和声以对。“我先从门孔上看清来的是谁,才敢开门的。”

 “放心,没人偷得走她的。”关伟杰搭腔,猛朝陈皓挤眉眼。

 陈皓看得一头雾水,玩笑地轻捷他瘦的臂膀。“找我有事?”

 他立刻反击,趁此机会勾住陈皓的颈项,在他耳边低语。“你这木头终于开窍啦? 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带女孩回来逍遥呢!没想到这会儿被我逮个正着吧!”

 陈皓听得瞠目结舌,这家伙到底在鬼扯些什么?

 不给陈皓解释的机会,关伟杰猛然放开他,装出一脸歉疚的笑容。“我没打扰到两 位吧?”

 他眼中那抹奇异的光芒,令葛葳不解。“当然没有…”

 关伟杰再也隐忍不住地出那抹暖昧的笑容。“显然我很会批时间,来得恰是时机 。”他口没遮拦地开起玩笑。“如果早来那么一步,打断你们的鸳鸯情梦,可真是罪过 了!”

 葛葳终于意会他那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登时面红耳赤地大叫了起来。

 “人家都说干记者的最擅长捕风捉影,果真不假!”

 “天啊!阿杰,你想到哪去了!”陈皓不悦地白了关伟杰一眼,这家伙讲的话真令 人尴尬。“葛葳只是正接受我保护的命案目击证人。”

 仅此而已?她和陈皓连朋友也称不上?不知道为什么,陈皓的话令葛葳怅然若失。

 “是啊!我只是一个极其不幸,得暂时跟他绑在一起的目击证人而已。”她附和, 以此扳回自己的自尊。

 “欧雄命案的目击证人?”关伟杰双眼一亮,记者意识再度抬头。“有没有什么 内幕消息可以透?”

 陈皓立刻代她回答。“没有。”

 不理会他那乞求的神情,葛葳立刻附和。“绝对没有。”

 关伟杰认命地轻叹;立刻将之你诸脑后,反正眼前还有一件更教他感兴趣的事。

 “你非常适合陈皓。”他突然冒出惊人之语。

 陈皓威胁地瞪了他一限。“别净口胡说八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

 “别骗我了!”关伟杰理直气壮地打断他。“我太了解你了。你把自己的私生活看 得比国防机密还重要,这会儿却假公济私地把她绑在身边,让她进人你的生活领域,你 要告诉我葛葳对你没有任何特殊意义,打死我都不信!”

 关伟杰的话,就像颗石头,在葛葳心湖里起阵阵涟漪。

 陈皓对她到底有何感觉?关伟杰的臆测究竟有几分的真实

 若在早些时候听到这些话,她一定会嗤之以鼻,并大加驳斥;但自从那天夜里,她 和陈皓达成共识、握手言之后,两人倒也相处得非常愉快。至少,就她而言,她发现 自己愈来愈能欣赏陈皓许多不为人知的优点。

 关伟杰大刺刺地打量着葛葳,满意得直点头。“我的直觉一向最准,我几乎敢断言 ,你是最适合陈皓的女孩。你们会是天造地设,最完美的,对!”

 陈皓尴尬得连耳都红了,忍无可忍地推了他一把。“拜托!别胡扯了好不好?你 根本什么都不了解,前几天,我和她都恨不得格死对方以求解!”

 关伟杰充耳不闻,径自说道:“打从我踏进屋里见着你们俩,我就清楚地感觉到你 们之间充着一股撼动人心的电!”

 陈皓嗤之以鼻。“电!电得我险些心脏麻痹!你明明知道我一向将女人视为麻烦 ,你以为我那么笨,会往麻烦堆里跳?”

 葛葳的心和自尊再一次地受伤,原来陈皓眼里的她,就只是个麻烦。

 她故作不在乎地反相讥。“我跟陈皓什么都不合,唯独这件事例外。我赞成他 ,对于男人,我一向敬说不敢;男人不仅是麻烦,还是祸害!”

 “是吗?”关伟杰出调侃的一笑。“你们尽管自欺欺人吧!”

 葛葳突然大方地勾住他的手臂,俏皮地眨眨眼睛。“倒是你,看起来还顺眼的。 ”

 关伟杰更加确定她和陈皓之间一定有点什么。她的意图相当明显,意教陈皓吃醋 ;而他倒很愿意帮忙,好借机“你们谈,我进房间去。”葛葳识趣地告退,进房前,还 埋怨地瞪了陈皓一眼。

 葛葳一消失,陈皓就忍不住开始数落:“阿杰,你是怎么回事?记者不当了,决定 改行当情圣?怎么,前一阵于你才招惹季芸,这下又看了葛葳!?”

 “天地良心!”他大呼冤枉。“葛葳只是气你这个木头,试图引起你的醋意,而我 只不过作个顺水人情罢了!”他继而出笑容,是那种痴痴的笑容。“别把葛葳跟我扯 在一起,我关伟杰可是心有所属了。”

 “谁?”陈皓随口问,不甚感兴趣的模样。

 “季芸。”

 这下,他倒开始在意了。“阿对你不是在闹着玩的吧!?”

 关伟杰肯定地摇头,眼神认真得不容人怀疑。

 陈皓不得不信,他了解关伟杰,分辨得出他真正认真时的模样。

 “我一直以为你是在逗着季芸玩…”回想他们初见时那混乱、火爆的场面,陈皓 不由得替他担心。“你跟季芸?怎么可能嘛!我记得上回她险些失控地一轰掉你脑袋 ,阿杰,你不怕去送死吗?”

 “去!去!去!这是八百年前的事了,你还提它于嘛!?”一抹微笑让他整张脸亮 了起来。“现在,情势已经改变了,我和季芸已经是好朋友了。”

 “真的!?”陈皓一脸怀疑。“好到什么地步?”

 “把酒言、互诉心曲…”关伟杰带着梦幻般甜蜜的微笑。“事实上,她还曾经 住过我家,睡我的呢!”点醒陈皓那冥顽不灵的猪脑袋。

 “是吗?看来我以后得常常来串串门子,带你四处游山玩水去。”

 “太好了!”葛葳故意笑得像个花痴,陶醉于关伟杰的朗笑中。“天知道这些日子 以来,我有多闷!”

 陈皓沉不住气地一把将关伟杰拉了过来,自己挡在他们两个之间。“我不答应!我 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游山玩水去!”

 “我有邀请你吗?”葛葳秀眉微蹙,接着视线越过他,对关伟杰绽开如花般笑靥。 “我们并没有将他包括在我们的计划中,是不是,阿杰?”

 关伟杰立刻搭腔。“当然!”

 天知道他根本不必理会他们两个,但天知道究竟哪里出了差错?他痛恨看见他们俩 一副旁若无人、卿卿我我的样子,痛恨得他忍不住心头直冒火,想将关伟杰给丢出门外 去!

 “我不准你们两个单独出去,我有保护你的责任!”陈皓霸道地命令。

 “看来,有人吃醋了。”关伟杰笑了起来。

 瞧陈皓一副防备的模样,彷佛他想偷走他珍爱的宝贝;看来,他的直觉没错,他那 兄弟已陷落情网而不自知。

 他那笑容刺着陈皓脆弱的神经,他没好气地瞪着关伟杰。“你今天来,不会就为 了兴风作吧!到底有什么事?”

 他放住笑容,决定该是适可而止的时候,一脸认真的回答:“男人的心事。”

 一向镇定的陈皓,被他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你跟季芸已经到那种地步了! ?”

 “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晚她喝醉了,我扶她回家休息,好方便照顾地,我们什么都 没做。我怎么可能如此率地对她呢?她在我心目中是如此的尊贵、圣洁,仿如女皇般 高不可攀,你知道吗?”

 关伟志那副如痴如醉、彷佛女人似的面带桃红、角含笑的德,教陈皓不得不以 陌生的眼光来看他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哥儿们。

 “阿杰,看样子你病得不轻!”

 他就说嘛“女人”简直就是“麻烦”的代名词,千万招惹不得!

 关伟杰强迫自己敛住心神,将季芸暂时收藏在心底最甜蜜的角落,仔细地打量着陈 皓。

 “陈皓,你对我与季芸之间感情的发展,有什么感觉?”他试探地问。

 “有。”他简单地回答说:“意外。”

 他忙不迭地追问说:“还有呢?”

 “我该有其它的感觉吗?”陈皓莫名其妙地反问,瞧阿杰那一副贼头贼脑的德, 一定心里有事。

 关伟杰清了清喉咙,终于说道:“比如说,有点吃味,甚至嫉妒?”

 “你在发什么疯啊!”一个念头突然闪进陈皓脑际,他不敢相信地询问:“难不成 你以为我也爱上季芸?你怎么会有这么可笑而离谱的想象!?”

 “因为季芸她——”

 关伟杰猛然打住。看来,陈皓这本头,真的完全不知道季芸的感情。

 他改口说:“防患未然啊!就以往『惨痛』经验给我带来的教训,我总不希望我们 到头来为了季芸而兄弟阅墙吧!”

 陈皓立刻保证。“你放一千、一万个心,我跟季芸势同水火,甭提爱了,连喜欢都 谈不上。”

 关伟杰宛如吃了颗定心丸,心中大石终于落地;这下他更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放手 追求季芸。

 他亲密地搭着陈皓的肩,笑得好开朗。“这么说,你会给我由衷的祝福和支持喽! ”

 “我会。”陈皓似真似假地接着说:“但我觉得你真正需要的是运气;希望在季芸 还没失控地轰掉你脑袋之前,你能来得及全身而退。”

 陈皓显然怀疑他的魅力,对这件事不抱乐观;但关伟杰可是对自己信心十足。

 他最有力的筹码便是——爱季芸总有一天会了解,他对她的爱有多深、多重,即使 叫他为她而死,他也愿意!

 陈皓状似悠闲地坐在咖啡厅里,尽管他埋首在书刊后,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神却始 终隔着透明玻璃观察着大街上的动静。

 四个小时了,从八点他就一直等到现在,已近午夜,他的猎物却迟迟没有出现。

 “陈皓!”

 猛然听见关伟杰的声音,他心中暗叫不妙,待循声回头发现来的人不止是他,还有 季芸时,陈皓真想诅咒老天,怎么会有那么该死巧合的事情发生!?

 如果让季芸知道他在做什么,非得惹来一大堆麻烦和争执,连带的极可能殃及他今 晚的“猎捕”行动。

 关伟杰兴匆匆地拉着季芸与他同桌而坐房前来招呼的侍者点了两杯热咖啡。

 “真巧,我跟季芸刚看完晚场电影,想喝个咖啡润润喉,倒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你 。”关伟杰笑道。

 “既然你们在约会,我不打扰了,我先走。”陈皓急于身,以便另觅地点继续监 视。

 “这不是什么约会!”季芸急于否认,不希望陈皓误解她和关伟杰之间的友谊。

 友谊?其实,有时候连她自己也无法理清对关伟杰究竟是基于何种感情?他体贴、 风趣,完全以她的需求为需求;他开始成为她的朋友、她排遣无聊时光的同伴;甚至成 为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真的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朋友吗?季芸甚至不敢去深究这问题的答案。

 关伟杰也开口留他。“一块儿坐,大家都是朋友嘛!”他暗暗以眼神向陈皓施, 警告他不准破坏气氛。

 陈皓无可奈何地坐在原处,一边得应付这两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一边还得分神 留意外边的动静。

 “葛葳呢?”关伟杰似真似假地开玩笑。“你怎么可能舍得让她离开你的视线?”

 “太保在陪她。”陈皓才没啥心思理会他的玩笑。

 “不对啊!”关伟杰狐疑地挑起眉峰。“我记得你从来不泡咖啡厅的,今天怎么有 闲情逸致,这么晚还一个人待在这儿?”

 陈皓以眼神警告他闭上嘴巴,但关伟杰也不知是故意或无心,完全未加以理会。

 他继续一脸怀疑地盯着陈皓。“我看,事情好象不太对哦!从实招来,你究竟在搞 什么鬼?”

 陈皓再也忍无可忍地低叫:“阿杰,闭嘴——”

 接着,他的怒气在下一秒间被转移了,他等了一个晚上的猎物终于出现!

 对街上,黑狗带着一大票兄弟,浩浩地自一幢大厦里走了出来。

 季芸察觉了他的异样,循着他的视线看出去,不免大惊失。“黑狗!”

 陈皓猛然推椅而起,正打算追出去,季芸却一把抓住他的臂膀汽急败坏地试图阻止 他。

 “我不是叫你别再跟黑狗了吗?况且,他的案子已经转到别的单位去了,你少惹点 麻烦,行不行!”

 陈皓的眼神冷硬如冰。“他是我的!”

 他挣开季芸,转身就走。

 “站住!这是命令!”

 陈皓对季芸的威吓充耳不闻,继续阔步而去。

 “该死!”季芸低咒,抓起皮包就要走。

 关伟杰无奈地轻叹说:“季芸,你阻止不了他的。”他深知陈皓的牛脾气。

 季芸头也不回地说道:“阻止不了,我就跟他去。”她继续往外走。

 “我呢?”关伟杰自问自答:“我当然不能丢下季芸。”

 他丢了张千元大钞在柜台上,匆匆追了出去。

 陈皓眼见黑狗那一伙人分别坐上三辆车,他立即奔向座车跳上驾驶座季芸和关伟杰 也尾随而至,而且不顾他的阻止分别坐上了车。

 季芸先声夺人。“我是你的直属上司,有义务督导你的行动,要不就取消计划,要 不就让我参与。”

 “该死!”陈皓莫可奈何地低咒;季芸赢了,他不得不让步,但对关伟杰,他却不 。“阿杰,下车!”他口气强硬地命令。

 “不!”关伟杰比他更强硬。

 “阿杰,你立刻下车!”季芸这下倒站在陈皓这边,跟他一个鼻孔出气。“这是非 常危险的行动,可不是儿戏!”

 面对季芸,关伟杰出难得一见的固执。“我不怕!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就在她和陈皓争相想劝服他时,黑狗一伙人的车子突然疾驶而去;陈皓当下打住话 ,方向盘一转,随后跟了上去。

 陈皓极有技巧地控制着车速,既不能跟得太紧让黑狗发现,又不能跟得太远以免跟 丢了。

 他身旁的季芸终于忍不住问道说:“这究竟怎么回事?”

 “我有线报,黑狗今晚有毒品易。”陈皓直视着前方的幽深黑眸,泛起一抹渴切 夹杂着兴奋的光芒。“看样子,这消息错不了!”

 季芸仍忍不住唠叨:“你大可转报负责的单位,而不该这么卤莽的单匹马以身涉 险啊!”“黑狗是我的!”他再次强调,眼中的光芒比钻石更加冷硬。“我最恨他那种毒枭 ,他毁了太多的家庭、大多的人,我绝不可能放过他!”

 季芸不再多言,抓起无线电径自与八号分机联络,要求全力的支持与协助。

 关伟杰则不改记者本,兀自叨念着:“真可惜没带相机石则就有第一手的独家新 闻可报导了…”

 黑漆漆的海天,规律而悦耳的海涛声;在这状似静谧的气氛下,却潜藏着不为人知 的罪恶和一场即将爆发的烈争战。

 陈皓一行三人躲在堤岸边的大岩石后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前方的动静;黑狗一伙 人也在等待。

 关伟杰沉不住气地打破寂静。“他们不会只是想来海边散散步吧?”

 “不,我有感觉,事情就要发生了。”陈皓清点着膛里的子弹。

 季芸没有反驳。是的,她也有那种风雨来的不祥预感。

 “阿杰,不论待会发生任何事,我要你好好地待在这里,动也不准动!你知道吗? ”陈皓神情肃穆地叮咛。

 季芸随即附和说:“没错!待会势必会林弹雨,我在混乱中是无法照应你的。”

 面对他们两个软硬兼施的告诫,关伟杰只得允诺。“我会小心保护自己的。”

 新的状况出现了。海面不再平静,他们远远地看见海上出现一阵忽明忽灭的闪光, 紧接着,黑狗的人也以手电筒回以暗号…等了几分钟,他们终于看见三艘小船逐渐朝 岸边划来。

 “猎物现身了!”陈皓屏气凝神地等待着。

 气氛凝窒得吓人,身后突然有轻微的声响,陈皓和季芸同时循声回首,随时准备扣 下扳机。

 “别开!”来人低声音,表白身份。“自己人。”

 季芸松了口气,很高兴支持来得如此之快。

 “来了多少人?”她问。

 “十二个警网,连海防人员都出动了。”他简略报告。

 陈皓可以感到热血在自己体内澎湃。“太好了,这次谅黑狗翅也难飞!”

 三艘小船已靠岸,十数个人陆续涉水走向沙滩,与黑狗碰头进行易。

 季芸指示前来支持的干员说:“三分钟后,开始行动!”

 “是!”他隐身踅回,指挥等待中的警员。

 “是时候了!”陈皓向季芸使了个眼色。

 季芸点头响应,转而再次叮咛关伟杰。“待在这儿,哪里也别去!”

 为让她放心,关伟杰只得颔首。“小心点,季芸。还有你,陈皓。”

 “放心吧!”陈皓拍拍他的肩,随即行动。

 他和季芸利用岸边礁石作为掩蔽,悄悄朝黑狗一伙人前进。

 在一块大石后,季芸猛然拉住他,低声代:“陈皓,你别太冲动,将黑狗由法 律制裁,知道吗?”

 “那么你最好祈祷他束手就缚,别顽强抵抗。”他边的那一抹冷笑已不言可喻。

 霎时,只闻震天警笛猛然响起,一群荷实弹的干员如水般袭来。

 陈皓不再耽搁,一马当先地朝敌阵冲去,季芸尾随在后。

 仿如惊弓之鸟的黑狗,一见陈皓,不低咒说:“我他妈的!又是那家伙,始终 跟老子作对!”

 “不准动!”季芸扬声大喝:“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弃械投降!”

 见警方火力如此强大,黑狗手下个个面。“老大,怎么办!?”

 黑狗忿怒得烧红了双眼,眼见陈皓一路直冲他而来,咬牙低吼。“拼了!”

 登时,声大作,平静的海边响起一阵声。

 黑狗并不恋战,一心想趁混乱之际逃逸,奈何陈皓始终当他是误人陷阱的猎物般, 穷追不舍。

 “老子我宰了你!”黑狗怒急攻心,失控地猛朝陈皓开

 陈皓利落地几个翻滚,躲过子弹,并且回击;黑狗险些中,却狡猾地以自己的兄 弟挡了这一,转身逃逸。

 “该死!”陈皓立刻追了上去。

 矮小灵活的黑狗跑得相当快,且擅于利用地形作为掩蔽;陈皓一路追赶,追至矗立 在海湾上一幢久无人居的荒废别墅外。

 陈皓背倚在宅邸门边,气息微地装填着子弹。

 季芸随后追至,靠在他身旁,借此机会口气。“黑狗进去了?”

 他点头。“这宅于太大,他很可能会循另一个出口逃逸,我从后面包抄,你负责前 面。”

 “好!”季芙立刻应允。

 事到如今,她不打算再阻止陈皓,只想助他一臂之力达成任务;这是他们第一次捐 弃成见,携手合作。

 陈皓看了她一眼,委身窜向宅子的另一边。

 季芙仔细地检查了膛,深了口气,用静无声地摸进屋里。

 关伟杰一路追赶季安而至,正巧看见她走进那森森的空屋。

 他没听从季苦和陈皓的劝阻,待在安全的地方,他无法!

 虽然明知道弹是不长眼睛的,虽然心里怕得要死,他还是无法舍得下季芙,让她 一个人在林弹雨中奔驰。

 当他委身在大岩石后,远远望见季警随陈皓追赶恶名昭彰的黑狗而去,他再也沉不 住气决定行动,一路跑过窒碍难行的岩礁,追着季芙到来此地。

 虽然季芙身手矫健,有不输男人的豪气;虽然明知自己或许什么忙也帮不上,但他 还是来了,他只希望能永远守在季会身边,做她永远的支柱。

 季美花了好一会时间才适应屋内幽暗的微光。她紧握着,大睁着履眸仔细地四处 梭巡,不见有任何动静。

 她轻巧地继续前进,深人屋子内部。浓浊的霉味侵袭着她的鼻子,这屋子显然久无 人居,空的鲜少有可容藏身的地方。

 她走进显然是厨房的房间,里面仍然空无一物,只除了一个贴墙的大橱柜。心念电 闪,一个直觉窜上她心头,如果是她,或许会选择以此为藏身之所。

 她屏住呼吸,缓缓朝它前进,走了两步,突闻身后有轻微的动,季会以为自己判 断错误,立刻旋身,就在即将扣扳机的瞬间,她放松了下来——只是一只大老鼠害了!

 而就在季苦放松的那一?x那。她已身陷于致命的危险之中。

 一截冰冷的管自那大捆柜后伸了出来,目标正对着季害的心窝;黑狗眼中泛着更 致命的冰冷,毫不迟疑地扣下扳机——季芙浑然未察,但尾随而至的关伟杰却将这一切 看进眼里。

 他的心脏彷佛在瞬间停止了跳动,强烈的恐惧冲击着他,他彷佛已预见季苦毫无生 命力地倒在血泊中…不!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绝不能!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x那,情感主宰了他的理智与行动,关伟杰奋不顾身地飞扑向 季会,嘶声狂吼——“小心——”

 “砰——”声同时响起。

 震耳聋的声回绕在季芙耳际,而关伟杰已应声倒在她身旁——“阿杰——”

 季芙嘶声?群埃?谕?皇奔渥テ鹎梗?杩竦爻?藕诠飞浠鳌?

 黑狗愕然地跪倒在地,双眸惊悸地瞪得比银铃还大,他想还击的,无奈他的里已 无子弹。

 陈皓循声冲了过来,只见黑狗染血的身躯缓缓地颓倒在地,而季芸仍死命地扣着 膛里已空无子弹的扳机。

 “没事了,黑狗死了。”季芸空茫的眼神,令陈皓不自觉地放柔语调,轻轻地取下 她紧握在手中的

 季芸终于恢复了神智,心痛的感觉伴随而来。她委身跪坐在关伟杰身旁,看着鲜血 不断自他口溢出,而他的脸在星月微光的照映之下,更显得苍白。

 “阿杰…”她喉咙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似乎感受到她的体温,已陷人昏状态的关伟杰幽幽地张开眼睛。“季芸…你没 事吧…”

 即使到此刻生命垂危之际,他却依然关心着她。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如此无私无我 地对地?

 关伟杰对她曾有过的一切,一幕幕闪过她的脑际,冲击她脆弱的自制力,盈眶的泪 水再也忍不住地滑双颊。

 她只能摇头,此时的她彷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纵使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

 “季芸,别哭…”关伟杰因疼痛而险些岔了气,仍气若游丝地说着:“你要保重 …我…我再也不能…照顾你了…”

 不——她疯狂地摇着头。阿杰不能死!不能死!

 唯一尚存有理智的陈皓再也忍不住地拉开季芸,一把将关伟杰抱了起来。

 “我不准你死,你听到没有?阿杰!”陈皓硬声命令,抱着关伟杰冲了出去。

 季芸跌跌撞撞地尾随而去。

 是的。阿杰不能死!无论如何,她也要自死神手中将他给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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