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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真可怕的唠叨功力。”离开医院,在餐厅里享用著晚餐,邵允天忍不住苦笑。

 淡淡觑他一眼,颜昕岚轻责。“那也是你自作自受得来的。”本以为他逃避回诊只有这么一次,没料到陪著一同去医院后,却在老医师的叨念下,才恍然得知他已经连续逃好多回了。

 闻言,邵允天缩了下,倒没敢再多说什么。

 自从接到逮他的电话后,也不知方磊同她说了些什么,在他亲口承认没回医院就诊后,就见她神色微冷,二话不说就押著他到医院。她仔仔细细听完王医生的唠叨与代的每一项嘱咐,又陪著他去复健室做完复健运动后,这才推著他离开,

 “我真想不到你会做出这种事。”还以为他子沉静稳重呢,没想到也会干出这种幼稚可笑的逃行动。思及此,颜昕岚冷凝的脸这才忍俊不地笑了起来。

 笑了!见她得知他行为后,就一直绷著的睑终于绽放笑容,邵允天莫名一直吊著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我才想不到你竟然和他们那些人同声一气。”有种被背叛的感觉,邵允天玩笑抗议,而“他们”当然是指邵允刚、方磊、王医生等人。

 “不行吗?”瞅觑一记,她轻浅淡笑,慢条斯理地享用著牛小排的美味。

 “看在我请你这一顿的分上,你就不能声援我?”咕哝低喃,他虽说出口,却显得有些心虚。

 “这样啊…”顿了下,她漾起柔美甜笑。“不如这样好了!我天天请你吃饭,你以后就乖乖地去回诊,绝不能逃,这样你说如何?”请一顿饭,就想要她支持他这种罔顾身体健康的行为,别傻了!

 闻言,他苦笑地轻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被回堵了。

 “允天,你为何要逃避回诊呢?”沉沉凝睇,她知道他做事向来有自己的理由,绝不可能不顾他人的关心。

 “一双不可能再重新站起来的腿,就算一再地回诊、追踪检查又有何用?不过是浪费时问而已。我宁愿用那些时间来做些其他的事。”已经这么多年了,他已从一开始的下放弃与努力,到如今的对自己双腿瘫痪的坦然与接受。

 见他诉说时的沉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怨天尤人,颜昕岚不心中微酸。“就算…就算不可能再站起来,固定的回诊与复健,对你的腿还是有帮助的。至少…至少可以延缓肌的萎缩速度…”

 “呵…你这话倒和我家那两个弟弟的论调一模一样,我真怀疑你们有串谋过。”听出她声调中的不稳,邵允天故意开玩笑,好纡解凝重的心情。

 “我…我在和你说认真的,你怎么还说笑!”闻言,她好气又好笑,真下知该如何叨念他。

 “我也是说认真的啊!”允刚和允人确实有说过相同的话呀!他向来温文儒雅的俊脸呈现无辜样。

 “你…”微酸的心绪被他一逗,霎时间烟消云散,颜昕岚沉了下后,随即谨慎询问。“明晚你有事吗?”

 “若没意外,应该没有。”奇怪凝看一眼,不解她为何这么问。

 “那…明晚要来我家吗?”噙著柔笑提出邀约。

 “又有新口味的蛋糕要我品尝吗?当然好啊!”直觉以为是被请去当美食监赏员,他笑着一口答应。

 “太好了!”笑了笑,她一脸的开心。“那我们就这么约定了。”

 “没问题。”见她开怀,下知为何,邵允天也觉开心足不已。

 翌,东昊企业大楼,总裁办公室内传来某人一贯斯文、沉静的好听嗓音——

 “允刚,你最近似乎很闲哪!”

 “说话要凭良心啊,老大!我近来忙得都没时间和男人婆制造邵家新成员,你还如此冤枉我。”夸张地哀嚎申冤,邵允刚一张脸却笑得气。

 “那么请问你为何有时间来我这儿闲晃?”一心二用,邵允天边看着卷宗,边和自家弟弟抬杠。

 “嘿嘿…昨天被念得很过瘾吧?”邵允刚好奇笑问。因为昨晚有场应酬,回家时,老大已经上了,所以就没去打搅探问。

 “多谢你们的合作无间,推我入火坑。”从卷宗中抬头斜睨一眼,他纵然是在嘲讽,却依然是一脸的温文尔雅。

 “别客气了!”皮皮笑应,若有所指调侃。“老大,你实在不够意思!我和方特助平说好说歹,紧迫盯人要你回诊,你总能滑溜的逃。而那颜小姐又不是啥三头六臂,怎地就有办法押你乖乖地到医院去?改我可要向她讨教、讨教她是如何治你的?”

 “胡说什么!”笑骂一声,邵允天自己也不懂。昨颜昕岚只是淡淡地说要送他去医院,他就乖乖地让她送去了,儿没想到要拒绝…也许应该说,他根本无法拒绝吧!

 “老大——”拖长了音调,他笑得古怪。“你向来对在意的女人百依百顺,半点也不会拒绝对方的要求…我说,你该下会对那位颜小姐心动了吧?”呵…他这个兄长的子,他最了解了。所谓旁观者清,如今看这一切的情势,无法不让他如此怀疑啊!

 六年了,他已经六年不曾见兄长如此对待一位女人!自从“那个女人”离开他,投向另一人的怀抱后…

 “胡扯!”邵允天神色未变笑斥,心下却不知不觉一动,似乎被戳中隐藏在最深层的心思那般直觉反

 “我是不是胡扯,你自己心底清楚!”指点著他的心脏,邵允刚真挚微笑。“我只要你明白,碰上了好女人,该放手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否则若让识货的人给抢走,你可后侮莫及。”呵呵…他自己也是如此强将男人婆给霸占住的。

 心动吗?邵允天沉思,尚还无法确定自己对她到底是何种的情感?朋友吗?不!他对她的感觉比朋友还要深刻。那么是男女之情吗?以前他也有过一段爱恋,深深明白那种感受。可与她在一起的感觉,却又和那种绵炽情的烈爱恋不大一样,似乎更为平和温暖却又隽永感人…

 叩叩…

 明快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邵允天忽地回神,秉持一贯的冷静嗓音。“请进。”

 “总裁,有你的邀请函。”朱暖暖轻快开门而入,圆润的笑脸,精神奕奕。

 “暖暖,谢谢你。”接过精致美丽的邀请函,邵允天不急著看,反倒先对这个圆润可爱,同时也是未来弟媳的秘书助理,送出一抹温和、关怀的笑容。“许久下见允人了,他近来可还好?”

 “老样子啦!”耸耸肩,朱暖暖一脸憨笑。“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在忙啥大案子?”

 “嘿嘿…我说暖暖啊,老三成天不见人影,你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寂寞难耐?”著下巴斜笑,邵允刚恶劣提议。“趁还没被套上婚姻枷锁,你要个要考虑抛弃老三?我这儿有许多不错的黄金单身汉名单可以介绍给你。”

 “谢谢喔!”奉送两颗白果眼,朱暖暖龇牙咧嘴地假笑。哼哼,若她真的和允人分手,恐伯第一个寻上门为弟报仇的,就是他这匹邵大种马。“我要向允人告状,说你故意挑拨离间。”

 “去啊!”邵允刚求之下得的朗大笑。“最好让他跑回老家质问清楚,反正也许久没见到他了。”

 她就知道!让允人自动回明山老家和两位兄长聚聚,才是这匹种马的最终目的。

 “好啦!我会转告允人,关于你的思弟之情的。”朱暖暖白眼一翻,摆了摆手,懒得理会,迳自转身出去了。

 眼看门板再度阖上,邵允天失笑不已。“看来暖暖越来越懂得怎么解读你的言下之意了。”

 “老大,别调侃我啊!我这也是为你著想呢!I吊儿郎当地诡笑。“我就不信你下想瞧瞧老三,好一纡心中相思情。”呵…若说关怀、疼爱弟弟的心,老大可比他不知高出几倍。

 还相思情呢!他遣词用字能不能讲究一点?邵允天摇头叹笑,实在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

 “对了!是谁发邀请函给你?”突然想到老大已许久不曾参子际宴会,此时还会有谁发邀请函给他?

 好奇地将邀情函夺来,邵允刚兴冲冲地拆开一瞧,只见他神色瞬间难看、铁青,发出一连串的咒骂。

 “怎么了?”邵允天不解他为何如此,取过邀情函瞧了个仔细后,总算明白了。

 “老大,你可以不用去的!”急急地说道,邵允刚神情愤怒。

 “为何不去呢?大华企业在商界也算是有名望的,孙佬和父亲亦颇有情,我们两家可说是世,如今『大华』准备举行宴会,正式向外界宣布第二代回国接班,邀请函都送来了,不去就显得不够意思了。”邵允天淡笑,一脸的斯文平静,教人摸下清他真正的心思。

 闻言,邵允刚一窒,随即心中已有决定。“我可以代表你参加。”哼!他绝下让大哥见到那两人后再受伤害。

 “允刚…”温和笑叹,他摇头道。“明伟和晴云也是我多年好友,尤其明伟可说是和我从小认识到大。这种重要时刻,他们既然邀情我,就代表还重视我这个朋友,我怎能不去呢?”

 “好友?”邵允刚冷笑。“若是好友,就不会背叛你,相偕出国快活去!如今怎地?准备回来接班之时,才又想起你这个可以利用的好友?也真亏他们好意思送邀请函给你了!”笑话!同在商界打滚,大家不是不清楚大华企业这些年来逐渐走下坡,虽说有名望,却也只是表壳罢了。在几个错误的庞大投资后,骨子里早已经快腐朽、烂了。

 看来那两人回国接班后,恐怕也会善加利用兄长这颗可以拉“大华”一把的万灵丹。

 “允刚,话别说的这般讥讽。”淡然轻笑,温和的脸庞平静无波。“终究是朋友一场,大家还是可以继续往来的。再说明伟虽下算是开疆辟上的人才,倒也可守成,若好好用心经营,『大华』还是能稳定下来的。”商场上,不可感情用事!就算以前有著再多的纠葛,只要有利益可得,那一些都下重要的。

 关于“大华”他清楚知道这个企业体本质是良好的,只是这些年的错误转投资拖垮了本业,只要能好好地稳住改善,未来说不定也有合作的空间,让东吴企业得到甜头利益。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就是不赞成你去!”纵然听出他言下未臻之意,邵允刚还是反对。

 “允刚,若我没去,难道你要让他们笑我没肚量,放不下多年前的那一段纠葛?”知晓他的罩门,邵九天轻浅淡笑,直击要害。

 “他们敢?你的肚量够大了,才会任由他们背叛你,却没一句怨乔,甚至还祝福他们!”果然,邵允刚一听,马上怒发冲冠,口气之凶恶的。

 “我若没个面,外人肯定是这么想的。”淡淡的,他冷静指出。虽然这些年,他早已下出席任何公开活动,心中也觉得去参加这个宴会倒不如和昕岚去舞蹈社练舞来的开心。但有些事是下得下去做的,而“大华”宣布接班的宴会,就是不得下做的事情之一。

 他的面参加,一方面是向孙明伟与纪晴云这对夫表示,他已不再介意过去的那一段过往,大家依然可以是朋友。另一方面也是向跑财经新闻,稍微知晓三人纠葛过往的记者表示,东吴企业集团与大华企业没有因为过往的事而关系恶,从此下相往来,双方还是有合作的空间,以免谣言天飞——虽然这个谣言已经飞了六年了。但随著他们夫回来,也该让谣言止息了,否则只有越滚越大的可能,对企业集团的形象将会是负面伤害。

 “妈的!”忍不住骂了句话,明白兄长心中顾虑,邵允刚退步妥协。“老大,你要参加可以,不过得有我和男人婆作陪。”决定了!他和男人婆将成为老大的左右护法,绝不容许有人在老大面前说出不识相的言语。

 “你…”当他是三岁孩儿吗?邵允天啼笑皆非,却也感动他的护兄心切,因而牵起一抹淡笑。“随你了!你和杜兰要陪就陪吧!”

 原木招牌上两个漂亮的艺术字——街角,依然挂在门口,温馨的欧式风格咖啡馆里的吧台内,俏丽的短发年轻女子,正一睑哀求的合掌拜托另一名柔美的长发女子。

 “昕岚,算我求你了…”陈佳琪假哭哀泣。“就陪我这么一次,我会终生感激…”

 “佳琪,你别闹了!”忍俊不,颜昕岚笑啐。“那种上宴会我又没见识过,去了怕不被人一眼看出是土包子,那多丢脸。”

 “谁说的!”闻言,陈佳琪振振有词。“昕岚,你都下知道自己气质有多好,那些名媛淑女、贵妇少根本和你没得比。”搞不好一面,众家好野狼还以为是哪家养在深闺的名门千金,纷纷围过来打探、口水呢!

 “越说越离谱。”斜睨一眼,根本下将她的赞美放在心里,颜昕岚柔笑质疑。“你既然不想去,那就别去了,何必勉强呢?”

 “没办法啊!那个老头硬是要我参加,不然就要中断每个月为数不少的零用钱。看在钱的分上,我不得不低头。”嘿嘿乾笑,毫不扭揑承认。

 “你向来简朴,又不缺钱用。每个月汇进户头的那笔钱,你也从来没动用过,为何你要受零用金断绝的威胁?”颜昕岚下解,脸疑惑。

 “钱还有嫌少的吗?”陈佳琪冷笑。“趁现在能挖就尽量挖,免得以后那老头破产没得挖了才后悔。”

 “佳琪,你是说…”听出语中涵义,漂亮柳眉轻蹙。

 “没错!”耸耸肩,一副下在乎的表情。“听说那家大业大的名门快败了,所以那老头才会急著召回国外的儿子、媳妇回来接班。还有,你以为老头除了每个月固定的金钱汇来之外,对我这个外头的私生女根本不闻不问,为何如今会突然想起我,要我一定得去参加宴会?还不就是想乘这个机会,将我推销给身家丰厚的单身汉,看能不能藉由我这个私生女的商业联姻,得到一丁点儿的好处。”

 “佳琪,这可关系到你的幸福,你绝下能…”

 “废话!”好笑地白了紧张的好友一眼,她嘿嘿笑。“我是可以让人摆布的吗?依我的计划,趁还有零用金可拿的时候,虚与委蛇地去应付、应付,真被到忍无可忍,就是本小姐拍拍股走人、甩也下甩老头的时候了。届时,那笔经年累月存下来,为数不少的零用金就是我的养老金啦!”哼哼,她可是早就想好了。

 “所以说啦!我被去参加那种无聊宴会多可怜!昕岚,你就慈悲心大发,陪我去吧!如此一来,就算无聊,也有个人陪我聊天解闷,不然我绝对会抓狂的。”话锋一转,又可怜兮兮地哀求。

 “怎么不让你的章学长陪你去?”态度有些松动了。

 “同学,你在开玩笑?”杏眼圆瞠,她夸张地哇啦、哇啦大叫起来。“若让那死家伙知道我被去参加宴会的目的,怕不当场飙火才怪!再说,老头若要介绍『好野人』给我认识,那家伙在身旁还行得通吗?我的零用金大计可不想被他破坏。”

 这倒是!闻言,颜听岚不笑了出来。

 “喂!多年情,不陪就不够朋友了!”凶恶撂下狠话。

 “可…可是我又没参加那种高级宴会的衣服…”

 “放心!这不是问题。我们两人身材差不多,我的可以借你…”“我有种被上梁山的感觉…”

 “哈哈…那我就是恶宫府啦!”

 是夜,晕黄温暖的灯光从小洋房而出,透过透明玻璃窗,客厅里头两人一狗的互动也清晰无比…

 “汪汪!”

 “『来福』,坐下!这下是给你吃的。”

 “嗷呜…”

 “你…你不要装可怜…”

 “嗷呜…汪…”

 “你…行了啦!这两片饼乾给你…”终于无法承受可怜的哀求目光,颜听岚笑了出来,无奈投降地丢了两块香脆饼乾给“来福”

 “汪汪!”兴奋吠了两声“来幅”马上叼著饼乾,躲到角落去盲子用。

 “真拿它没辙。”又好气又好笑,她在沙发上坐下,同时将手中的盛小饼乾的盘子,交给坐在身旁的邵允天。

 “请我吃的?”勾起一抹兴味笑意,邵允天实在服了她与“来福”之间的有趣互动。

 “让你边看新闻边享用。”自动将电视转到财经新闻频道,知道他有收看的习惯。

 “你污了属于我的两块饼乾给『来福』。”开玩笑指控。

 “明天补给你。”淡笑回嘴。

 明天?她言下之意,是还要邀请他明天过来作客吗?邵允天微愣。

 似乎察觉他的疑惑,颜昕岚出一抹清灵浅笑。“以后晚上有空,你都可以过来找我啊!”话落,双眸目不转睛地盯著他沙发下的无力双脚…

 嗯…怎么办?很想“那样”做,可是他会不会介意呢?虽说上回她曾为了要将他的足迹印在末乾的水泥上而碰触他的脚,但若真要“那样”做,可不是碰到小腿而已,而是会碰触到…碰触到更感的地方哪!

 想到这里,她忽地脸蛋通红,心跳加快,双眼却眨也不眨地直瞅著他下半身瞧,犹豫地沉了许久…不管了!为了他好,先做再说!再说…再说他应该没啥感觉的,大概不会介意才是…

 心中想定,她忽地动手,将他无力双脚拾高,搁置在自己腿上。

 “昕岚,你…”吓了一跳,邵允天整个人可说是半坐半躺在沙发上,双脚还舒适地被搁置在她柔软腿上,手里捧著饼乾甜点可随时享用。那模样若让不知情的人瞧见了,还以为他正在享受“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惬意。

 “你、你介意我帮你按摩吗?”粉颊樱红,小心翼翼地观察他可有任何不悦的反应…还好,没有!只是有些诧异。

 “不、不是…”

 “那就好!”松了口气,随即责难地瞄觎一眼,迳自帮他去保暖双足的厚袜,巧劲揑地按摩,嘴里叨念。“王医生说你不按时做腿部复健的唠叨,我全听进去了。既然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么就让我来帮你。以后晚上有空就过来,我可以帮你捏捏脚、按摩肌,做做复健运动活络筋血,这样对你的腿会比较好。”

 “你…”看着她专注地拍打按摩,还不时将他的脚曲起又放下,标准是做腿部复健的运动,邵允天霎时间心中,一阵暖滑过,心思百转千折、复杂万分,但一时间却下知该说些什么?

 “怎么了?”似乎察觉到他的异样,颜昕岚扭头笑问,手中动作却未曾稍停。

 “你为何如此关心我?”缓缓的,他好听的嗓音低沉问出从相识后,就一直存在心中的疑问。从一开始,她对他就特别的关心与照顾。

 忽地,轻巧双手微顿,随即继续揑。“因为我们是朋友啊!”轻描淡写浅笑,短短一句话解释,事实上,她是根本不敢承认自己已经暗中关注他多年了,怕被他误以为自己有不良企图。

 不!绝对下可能只是这样!她对他已经超过了普通朋友的关心。沉沉凝睇,邵允天纵然不解、存疑,却看出她不多说的心思,当下没再继续追问,只是瞅看着她的湛亮眸光,盈深沉情绪。

 “怎么了?为何这样看我?”被瞧得心不自在,她觉得别扭。

 “不!没什么!”摇摇头,感受到她的不安,邵允天微微一笑,吃了块饼乾后,不动声地转移话题。“好吃!明天你要将欠我的那两块还我。”说罢,又拈了一块进嘴里。

 他这么说,是答应明天会再来让她按摩整,做复健运动吗?颜听岚心中揣测,随即耸了耸肩,直接把它当作是。

 “那有啥问题!”话题转变,她神色恢复轻松自若,微笑回应。

 邵允天闻言仅是淡笑不语,黑黝眼眸趁她低头专心整他的双脚时,充深意凝颅,几乎无法转移。

 “对了!”突然想到被佳琪强答应的事,她赶紧先告知。“抱歉!后天晚上我和朋友有约,不能与你一起去舞蹈社了。”趁现在还记得,赶紧说出来,不然若忘记告诉他,让他空等不到人,那就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我刚好也有点事。”闻言,邵允天可觉得真巧。才想要告诉她,后天不能去练舞,没想到她却先提出来。

 “那就好。”本来还觉得对他不好意思,如今恰巧两人都有事要忙,这样她就比较不会愧疚了。

 见她隐隐浮现的愧在听闻他的回答后,终于消褪散去,邵允天大概能猜出她的心思,因而淡然失笑。

 “怎、怎么了?”被笑得莫名其妙,颜听岚眼惑

 摇摇头,他没多说什么,仅是又拈了块饼乾送人口中。

 他既然不说,她不也追问,收回心神,再次专心一志地为他按摩,嘴里随意挑了个话题聊天。“你知道吗?舞蹈社的老师说你学得很快,跳得很好呢!比社里许多练了很久的人还要来得好。”一定是他以前就跳的很,基础本来就好,如今只是换成用手转著轮椅跳,所以很快就能进入适应,进入状况。

 “那也是舞伴跳得好,和我有足够默契配合得完美无缺的功劳啊!”他笑着反赞美她。和坐轮椅的人跳舞,难度更高,除非双方配对一起练舞过,默契和纯度都够,否则根本无法跳的。

 听到称赞,白的面皮染上一层淡淡嫣红,颜昕岚漂亮的办悄悄一弯,勾起一轮柔美的弧度,却什么话也没说,依然低首忙著按摩揑。

 邵允天见状,心神莫名漾,有些怔仲凝腼那抹清灵浅笑,久久无法转移视线…

 揑了一段时间,颜听岚觉得小腿部位按摩得差不多后,视线不由自主地悄悄往上游栘到大腿方向…

 怎、怎么办?虽说“下面”按完该换“上面”而她也下定决心要帮他,可是…可是越往上按,越接近某个“隐私”部位啊!她长那么大,可从没如此大胆碰触男人过…哎呀!她、她在想什么?这是光明、正当的复健按摩,没什么好尴尬的…

 纵然心底一再告诉自己没啥好下好意思,颜昕岚整个脸庞还是不受控制地红如醉枫,努力克制自己的羞赧,纤白小手直往上按到大腿上方…

 “够了!”从怔忡中猛然仓皇回神,发现纤细玉手所在位置,邵允天忽地俊脸微红,略显慌乱地抓住她尽责的小手。

 “啊?”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哪儿得他不舒服,颜昕岚一脸紧张。“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我按的不对吗?要不要看医生…”

 “不…不是!没什么不对!”尴尬地稍稍移了下身子,知道自己吓到她,邵允天轻轻放开她的手,装出最沉稳、冷静的嗓音。“你帮我按了这么久,手应该酸了,今天这样就够了。”

 原来是体恤她啊!不疑有他,颜听岚这才放下心,微红著脸浅笑。“也好!明天我再帮你按。”

 艰涩轻点著头,他又不著痕迹地暗暗移了下身子。“呃…昕岚,能不能帮我泡杯热牛?我突然很想暍。”

 “当然!你等我一下。”小心翼翼地起身,将他的脚捧放至沙发上,她才连忙到厨房去。

 使计将人给骗开,邵允天这才浮起乾涩苦笑,瞪著自己身体的某处…他是腿部瘫痪“男本能”可没跟著瘫痪啊!

 他是个男人,一个腿部瘫痪但却依然“正常”的男人。当眼睁睁看着那双纤柔小手逐渐上栘,益发接近“男本能”中心时,实在不可能没感觉,所以只好趁著还没在她面前出糗前,赶紧喊停。

 苦笑叹气的低头瞅看,心中明白“騒动”尚未止息,他飞快将沙发旁的轮椅上那条用来保暖腿部的薄毯给来,小心仔细地将下半身给覆盖好,遮掩住可能不受控制、出糗尴尬的部位。

 允天,你很幸运哪!在脊髓损伤的初期,处于“脊髓休克”状态下,各种神经反消失的一年后,随著“脊髓休克”的消失,未受损的神经开始恢复了。而很令人高兴的,你的功能神经没受损伤哪!

 呵呵…恭喜!就算你想生十个、八个孩子也没问题的!好好享受你未来的“福美满”啊…脑中忽地窜出在他车祸一年后,因原本岑寂了许久的“男本能”又突然苏醒的疑惑,而在上门求诊时,王老医生噙著笑为他做完一连串检查后,那缓缓道出的调侃言语。

 唉…苏醒是很好,但车祸后这些年来,他清心寡,除了首次的苏醒让他知道自己没“废了”还有每隔一段时间自动出清“库存货”之外“男本能”还未对哪个女人有过反应,怎么如今却…

 摇头涩然乾笑,邵允天尴尬地发现自己竟对她有了遐想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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