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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回 三圣祠四高手毙命
 三眼欺天樊青看得真切,知道这四大高手,也难对付这个黄衫少年。仔细想来,刚才自己误杀了游魂郎三,穿山甲刘易,绝对是这个小子捣得鬼,难道我三眼欺天,今儿个要栽在这个黄衫小子手里吗?他不敢往深里去想,伸手从银川熊铁净手中,拿过来自己的独脚铜人,准备随时出击,援助四大高手。

 啸破天石云脸肿得老高,把两只眼睛挤成了一条,影响了视线,手中的五环大刀却不肯停下来,一味地舍命攻杀上前,非要报挨揍之仇。

 飞剑仙葛雨挥动子午鸳鸯剑,幻化出一片银光,扫向风小菩萨,二人专攻敌手之右侧。

 踢倒山邱俭舞起金鹿角,雪山云冷森抖动镔铁鬼头刀,杀向谢九月左翼。

 四个人如同走马灯一般,围着谢九月拼命厮杀,看得人眼花缭,只见光华闪动而不见人影。

 谢九月虚晃两刀,身便走,四大高手哪里肯饶?随后赶杀过来,很快追进了树林深处。走,就是拼脚力,不管对方有多少人,只要追来,必定都要动脚,体力消耗便扯平。

 见他们挥刀舞剑地追赶过来,谢九月心里窃笑着,领先四大高手前五步之遥,不疾不徐地走着。

 飞剑仙葛雨一拍脑门暗道:我怎么傻啦?成了名的飞剑仙,何苦随后追他?想到此,手腕一用力,两把宝剑同时手而出,径取谢九月的后心。五步之距,只在瞬间便到,两把宝剑似流星闪电一般,而去。

 眼看着宝剑临近敌手披风,飞剑仙葛雨才大叫一声:“着!”意在分散谢九月的注意力,以取他的性命。

 飞剑仙葛雨掷出子午鸳鸯剑,立杀眼前的风小菩萨谢九月,眼看剑已近身,却不见了他的身影,两把宝剑齐刷刷刺入了一株古松之内。葛雨收住双脚,马上陷入雪中二尺来深,连爬带滚地来到古松下,探双手抓住宝剑,抬脚蹬住树身,尽力往外拔,却不见有丝毫松动。

 在一旁急坏了踢倒山邱俭,上前一脚,只听“咔嚓”一声响,竟把古松踢成两段,葛雨这才把宝剑出来,连声谢道:

 “多谢仁兄这一脚之力,可帮了小弟的忙了。赶明在下一定请你到“阁”去好生享受一番!”

 邱俭“呵呵”笑道:“

 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气!愚兄承领了,后咱去“红袖招”我做东,咱哥几个,来他一个不醉不归!”

 “好!痛快!兄弟我一定舍命陪君子。”飞剑仙葛雨豪地答应着。

 往前搜寻了一阵,还是寻找不到谢九月,雪山云冷森又折了回来,听到他二人有说有笑的,便接上话头道:

 “好啊!你们一个要不醉不归,一个要舍命陪君子,却要冷落了我和石云贤弟吗?真不够意思。”

 待来到近前,见一株合围的古松,从中间断折开来,便连声赞道:

 “好家伙!邱老兄真不愧是踢倒山,果然脚上力大非凡,令小弟佩服不已!”说完,不住地啧嘴。

 飞剑仙葛雨笑道:

 “邱大哥脚上的功力,可谓是天下第一,冷兄夸奖得甚是。不过挑小弟没请冷兄到“阁”饮宴,却有失公平了。”言毕大笑起来。

 啸破天石云恨坏了谢九月,多追了些路,待折回来听到他们仨说说笑笑,心中甚是不悦,冷然说道:

 “此地又不是讲话之所,嘻笑个什么劲?又找不到那个小娃娃了,还是快些回去的好,我们也好另做打算。”

 冷森等人听了,也就不再言语,顺原路往回走去。

 三眼欺天樊青一见谢九月进入森林,便一挥独脚铜人,令众人杀向众豪杰。

 银川熊铁净高擎一杆凤刺鎏金镋,直取八臂哪吒吴正青。

 吴正青挥动钢折骨蛇皮扇接招相还。开碑掌周尘大战一气圣人司马英杰,一个手使金顶枣槊,一位抖开白金拂尘,二人杀了个昏天黑地。李大牛抵住三眼欺天樊青,六人分三对厮杀起来,整个小庙内成一团,只见人影飘忽,金铁鸣之声不绝于耳。

 银川熊铁净在一旁观敌瞭阵,见众高手皆无落败迹象,也就放下心来。他纵身登上小庙房顶,以防吴正青等人逃离此地。恰在此时,一团黄影越墙而入,来者是怎么进来的,连铁净也没看清楚。那团黄影在厮杀场上转了一周之后,猛然出现在铁净面前,他这才看清来者的面目,正是那位被冷森等人追杀的黄衫少年,当下也就顾不得他四人的生死,也不敢和来者一较短长,施展开轻身功夫,跃下房顶便逃。

 风小菩萨无心追赶,站在房顶上放声大笑起来。

 三眼欺天樊青大怒,一晃手中独脚铜人,急攻一阵李大牛,便纵身形飞上房顶,高擎起手中兵刃,朝谢九月搂头便砸。

 谢九月猛然掣出肋下白虎神刀,心中暗想:此人武功甚高,又有这件极为霸道的独脚铜人,心计也多,定有好多江湖义士惨死在他手下,若不将独脚铜人毁去,必然要贻害天下。眼看那具砸下来的独脚铜人,离自己头上只有三寸二分之时,谢九月抡起白虎神刀往上便削,耳轮中就听“咔”一阵金铁鸣之声,再往下一看,那具独脚铜人已寸寸成段,沿着房脊“当啷啷”地往地上滚落下去。

 三眼欺天樊青大惊,自己的成名兵器被人家砍成数十段,他心疼得差点没晕过去。眼看着黄衫少年持刀来,哪里还敢应战?吓得往后直退,连自己在房上,也给忘了个一干二净,脚下一步踩空,整个身子往后一仰,便平摔下去。三眼欺天樊青人在空中,将一别,身形急转,双脚着地,总算避开了削首之厄。

 雪山云冷森、踢倒山邱俭、飞剑仙葛雨、啸破天石云正赶了回来,急忙护住樊青。飞剑仙葛雨和啸破天石云二人纵上房顶,分左右杀向谢九月。

 谢九月长啸一声,好似晴空打了个焦雷,震得人两耳生疼。不待石云、葛雨明白过来,谢九月人急刀快,一阵猛劈,把他二人连同兵刃一起剁成酱铁屑,洒房顶,竟勾勒出一个血淋淋的“臭”字来。

 三眼欺天樊青不敢恋战,大声喊道:

 “并肩子的!风紧,扯乎。”

 神武营众高手得到命令,立刻跳出战圈,越墙而走,真好似漏网之鱼、惊弓之鸟一般。

 樊青听得身后传来一片笑声,便停下脚步,回头“呸”了一声道:

 “尔等有种的等着!老子马上去搬请兵马,与尔等一决高低!”

 一气圣人司马英杰怒骂道:

 “滚你个臊子的!有本事就别跑,过来一战,我就不骂你是狗娘养的!”

 官拜怀化司阶的三眼欺天樊青,心里这个不是滋味啊,有心与敌决一死战,还就真惧怕了那个谢九月,嘴上却不饶人,戟指骂道:

 “老匹夫司马英杰!休逞口舌之利。本官认得你,你要是落在我手里,定叫你生不如死!”说完,脚下加力,风也似地去追赶银川熊等人。一口气跑出去十五里多路,见身后没人追赶,这才停下了脚步,双手抱着脑袋大哭起来:

 “天哪!想我樊青,自西下以来,屡建战功,今一战,竟连折我两员战将,我还有何面目去见韩大人哪?呜呼!”樊青哭了几声,猛然拔出肋下佩剑,便要自刎谢世。三眼欺天樊青是何等狡诈呀!哪里肯就这么死去,他感觉到树林后面有人,便上演了这场闹剧。还别说,在他拉出来宝剑的同时,只见从树后窜出来一条黑影,劈手夺下他手中的宝剑,往地上使劲一扔道:

 “樊青!你这是要干什么?常言说的好,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岂可一时受挫,便寻短见,这怎么对得起韩大人的知遇之恩呢?我主玄宗已征调十万大军,归忠武将军韩大人指挥,在我看来,横扫江湖余孽,指可待也!到了那时候,咱弟兄便是朝廷功臣,那还不高官得坐,骏马任骑,图个封荫子,世袭皇粮俸禄,前可光宗耀祖,后可建万世不朽之基业。我说兄弟呀!咱千万不能自弃呀!”

 邱俭罗里罗说地劝了好一会儿,樊青才止住悲声,用衣袖擦了把眼泪,紧紧拉住他一双大手,悲悲切切地道:

 “贤弟呀!愚兄率领众弟兄西下以来,一路斩关夺寨,势如破竹。不料今一战,损我四位好弟兄,我实在是难以忍受这断臂之痛,更不想让你们枉送了性命。我的意思是,带你们先回京城复旨,等一切安顿好之后,我便寻一个岩林僻静处,去醒身赎罪吧!”

 他声泪俱下,意在收买人心,好让他们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卖命,在沙场上多死几个,也好多捞一点升官发财的资本。

 就这些花言巧语,真瞒哄住了邱俭,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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